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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相比,周岚清反倒冷静下来,她一边盯着眼前人,一边尽量放轻动作缓慢上前,将刘墨书手中的剑缓缓拿走。后者抬起有些迷茫的眼睛,直直撞进了面前少女的眸子里。
周岚清看着刘墨书,忽然记起周澈曾对自己说过:刘墨书的父亲,早已于十年之前病逝,其母后随之而去;刘墨书的祖父,是已退朝政的状元郎,也随着独苗故去心力交瘁,不久也撒手人寰,唯于刘老夫人,刘墨书及其幼妹。
曾经风光无限的刘府,就这样一瞬间垮掉了。
直至几年过后,一个年纪不大的刘姓少年入朝,一路升迁,引得所有人注目,不知者稍一打听,竟是上任翰林家嫡子。
周岚清脑子里好似映现出一个尚留青涩的女子,小心翼翼混迹于全是男人的朝廷之中的身影,待其转过身来,露出的脸与当前人的面庞逐渐重合。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如她一样对权势趋之若鹜的女子,想至此,心里生出了些许兮兮相惜之意,竟不由得伸出另一只欲拨开面前人凌乱的发丝。
刘墨书或许是没想到少女会忽然做出这样的动作,也或许是从来没有人会对她做出这般亲昵的举动,受惊了似的将头撇开。
那只手在空中稍作停顿,也立即收回去了。而它的主人则背过身去,从一旁的案桌上拿来了一块深色的布子,先将剑上的血渍擦拭干净,而后还给了刘墨书:“将它收起来。”
刘墨书看了一眼周岚清,随后沉默地照做了。可就在她再从屋子里面出来之时,周岚清还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死透了的男人,像是在想着什么。刘墨书见此皱了皱眉,还没说什么,就听见她对自己招呼道:“快走罢,宾客还等着你前去敬酒呢。”
“你...”刘墨书本以为周岚清如今拥有自己的把柄,应该以此要挟自己才是,怎会现在这态度?
周岚清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为了不想让气氛过于尴尬,立即切换为平日冷嘲热讽的模样:“难不成你还想向外人显摆于亲妹妹大婚之日杀人的事迹?”
刘墨书一哽,随即也露出一丝苦笑:“殿下见笑了。”
跨过地上的尸体,刘墨书行在周岚清身后,出了屋子便要将门关上,却被周岚清制止:“何必行那欲盖拟彰之事?不若令众人看看这登浪徒子的模样。”
刘墨书挑挑眉:“殿下有何高见?”
“此人既不是为官之人,是什么身份?”
“他...”刘墨书斟酌了词语:“是臣平日对诗之友。”
那人不过是前几日因信得过的友人引荐结交,本以为是个真诚之辈,却没想到原是个道貌岸然之徒,以至于酿成今日大错。
“那不就得了,”周岚清淡淡道:“一个闲散文人,怎敢随意冒犯朝中重臣?”
“您的意思?”
“敞着门,令背后之人以为得手了,届时自会蹦出来。”
刘墨书放开门板:“那若是那人要当众验明我的身份呢?”
只见周岚清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本宫在这里,谁敢胡来?”
刘墨书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从方才一直憋着的问题在此刻脱口而出:“你为何帮我?”
“我所图为何物,刘大人难道不知道么?”下一秒,周岚清在见到刘墨书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之后,有些好笑地调转话锋:
“说的玩笑话。你放心,不论是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我都不会将今日一事告知第三个人。”
“你...”刘墨书还是不敢相信周岚清这般好心,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看向她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些惊恐:“殿下莫不是...喜欢女子?”
毕竟除此之外,她再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
这回换周岚清有些措手不及,回过神来,她只感觉真是狗咬吕洞宾,自己就是那个吕洞宾:“你想什么呢!本宫只是喜好行善!”
越想越气,她咬牙切齿:“既然刘大人这般不识好人心,那就让本宫替你告知众人罢!”
刘墨书见其这幅模样,不知怎的心中的烦郁就此消减去了大半,不由得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