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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稀记得在桃源乡,他发热生出耳朵和尾巴的那一次,做噩梦时梦呓的那声“阿姐”。
她只当是他又一次被梦魇住了,却忽略了他依旧舒展的眉眼。
云渺轻手轻脚地腾出手想要拍一拍对方,将他从噩梦之中拉出。
可猝不及防的,她听得对方再一次开了口。
“阿姐,我喜欢你。”
“很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男人的低喃,清晰地钻入云渺的耳廓之中,让云渺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方才低头靠近的选择。
不算长的两句话,却像是掰碎了一块块砸在云渺的心上一般。
其唇角自己也未察觉的笑意僵在了原处。
原来,他喜欢他的阿姐么。
她记得他先前同她说过,他的阿姐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么,他是以前喜欢他的阿姐。
还是说,现在也依旧喜欢呢?
可若是他喜欢他的阿姐,又为什么要说喜欢自己,还同自己成了婚呢……
云渺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但她像是在同一时刻中被人从柔软的云中推入了布满坚冰的寒湖之中。
冰凉的湖水自四面八法涌来,将她包裹其中,浸入她的口鼻之中,几乎要将她溺毙。
其原先落在谢诀身上的视线也失了焦,她有些看不清眼前之人了。
好一会儿,她才渐渐缓过了神来。
她脑中有个念头喧嚣着。
她想要伸手推醒身旁之人,问清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但她莫名有些胆怯,害怕听到让自己的最难以接受的那个答案。
云渺闭了闭眼。
方才那种窒息感还未退去,她的手脚早已变得一片冰凉。
可身旁熟睡之人似乎感受到了她渐凉的体温,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像是想要将自己的体温渡给她。
但二人这种皮肉相贴的感觉,也因这男人方才的那两句梦呓变得让人难以接受。
良久,云渺才勉强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重新睁开眼,偏头看向枕边之人。
男人依旧睡得安稳,可云渺却有些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了……
那两句梦呓一遍又一遍地在云渺的耳边回响,像是一道挥之不去的咒语,又像是一道隔阂,将本亲密无间的二人重又分隔开来。
这会儿,云渺的睡意自然是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她静静看着枕边之人,又或许只是恰好看向那个方向,并不是在看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原先从窗牖之间钻入的那点微弱光亮,也变成了一道光带,直直落入室内。
再一次落在了谢诀的眉眼之上。
很快,便见其轻蹙起了眉。
不多时,他便缓缓睁开了眼。
他下意识便要转头去看怀中之人,似是想要查看对方是否也被那扰人的光亮扰乱了清梦。
可意料之外的,他对上了一双毫无困意的眼睛。
谢诀不由得愣了一下。
昨夜二人本就折腾得有些晚了,眼下时辰还早,云渺却像是醒了许久的模样。
想来应该是根本没怎么睡。
“渺渺,怎么了,”谢诀将怀中之人抱的更紧了些,语气温柔,“可是哪里不舒服?”
说话的同时,谢诀关切的视线已经在云渺的身上四处查看。
像是被谢诀的动作扯回了思绪,云渺眨了眨因长时间睁着而有些干涩的眼睛,偏眸对上谢诀的目光。
触到其紧张的神色时,某些情绪又止不住地冒了出来。
此时其情绪不像是装出来的。
但是,昨夜的那句梦呓又该作何解释呢?
难道说,一个人的心中是可以同时装下、并喜欢两个人的么?
于情爱上,云渺本就不擅长。
眼下的情况,更是让她毫无头绪,束手无策。
此刻,她就像是术法课上怎么也捏不出咒诀的迟钝学子。
她参悟不透这个课题,却也不敢寻求答案。
是以,最后她选择暂且搁置,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她对上谢诀关切的目光,扯出笑摇了摇头:“我没事。”
闻言,谢诀才松了口气,语气却又放软了些:“那怎得不多睡会儿?”
“身上有些酸疼,翻身时便醒了。”
云渺如实相告,却将后头的事隐了去。
谢诀又将人往自己怀中圈了些,下巴搁在云渺的发心处轻轻摩挲着:“是我不好,我该克制些的。”
云渺无声摇了摇头。
“我帮你按按,渺渺再睡上一会儿吧。”
话音刚落,男人的另一只手便覆上了云渺的肩背处,一下又一下,小心地替人揉摁放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