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打发自己是明明记得却糊弄,我是因为太投入忘记了时间,这两者还是有区别的。最起码,后者没有主观故意。”陶律夏一脸认真地陈述。
罗乐抬手捏住他的两颊:“你怎么这么有理?”
“要求你的事,我自己当然得先做到,这是逻辑一致性的基本要求。“
“哦,那你逻辑一致地饿了半天?”罗乐问。
“唉,逻辑偶尔也会崩溃。”陶律夏一本正经地反思,“我想了想,这件事如果一定要有人负责,那应该是苗警官。”
“噗——”罗乐直接笑喷了,「陶神」讲原则、有逻辑、对自己要求极高,却会在严密自洽的语言里突然蹦出犯规般的可爱。
“笑什么?”陶律夏偏过头。
“责任归属非常准确,几乎没有其他选项。”罗乐说着俯下身,亲在了他还未完全合拢的唇上--
在办公室接吻,有种偷来的快感,紧张、急促,又甜得要命。两人都有些心虚,气息交叠、匆匆收场。
陶律夏抬手抹了一下嘴角,总结道:“刚才那个姿势重心不稳,我还是更喜欢挂在你身上亲,距离更短,角度自然。”
罗乐的手顺着他的背滑下去,贴在耳边轻语:“宝贝,以后这种心得体会可以只写在实验报告里,不用现场汇报。”
“为什么?”
“哥哥招架不住。”
快要入夏,天气已经有些闷热。有人在放夜光风筝,线被黑夜吞没,只剩几颗微亮的光点在空中摇晃,像挂在城市边缘的星星。
白炽灯吊在铁杆上,几只飞蛾无反顾地往上扑。两人在小板凳上坐下没多会,馄饨就端了上来。
“吹一吹,别烫着。”罗乐看着陶律夏,见他碗里的馄饨没一会就吃得见底,便把自己碗里的拨了几颗过去。
汤勺碰撞瓷碗,发出细碎的声响,背后是二环路不息的车声与喇叭声。明明很吵,罗乐心里却安静极了,仿佛整座城市只剩下这一桌热气腾腾的夜色。
吃完最后一颗,陶律夏把长腿往前一伸,满足地打了个哈欠:“好幸福……”
“吃个馄饨就幸福了?”罗乐笑着看他,“是不是因为有我陪你?”
“不完全准确,但确实和你有关。”陶律夏眨了眨眼睛,“你改变了我对幸福的阈值——现在,我能更容易地感受到它了。”
月亮从云层后滑出来,罗乐拿起纸巾替他擦去嘴角的一点点汤迹,“那我比你要幸福一点,我只要看到你,就觉得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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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金属粉部分有多处科学参考,核心来源regula网站-光变油墨(ovi)词汇表。
陶律夏和心理师关于幸福的对话发生时间在52章,本来加在信件之后,写完觉得自我剖析过多,不如留白,就没有放,可以作为本章的一个视角补充--
陶律夏:“我在和另一个人的交往中,感受到我妈妈曾经给我的东西。我也离开他之后,开始没那么恐惧「失去」,相反每当我想到他,就会产生一种幸福感。”
温今岚看着他:“这种幸福感和你冬天钻进暖洋洋的被子,或者看到晶体形成了美丽的对称结构,有区别吗?”
陶律夏:“本质上都属于机体对安全、稳定或审美信息的积极反应。但又不太一样,不一样的地方,我还在分辨。我觉得很神奇,我们明明已经分开了那么久,可他依然能……带给我能量。”
温今岚静静地注视着他:“你爱他。”
“你爱的人,给过你温暖的关系,即便离开了,也会成为你心理结构的一部分。”
“你说的幸福感并不仅仅是他带给你的。‘你爱他’这件事,使你成为了那个可以感受幸福的人,用你习惯的语言就是他改写了你的情绪调节系统,降低了你对幸福的感受阈值。
这种内化的情感也让你能重新理解「爱」,这也是你能够面对过去的原因。
“人果然还是要靠自己治愈自己。”
陶律夏:“幸福和爱是一样的吗?”
温今岚:“不是,但它们彼此引路,帕慕克描述过它们的关系「幸福,就是靠近你所爱的人。」”
第80章囚徒困境
第二天下午,罗乐刚出办公室的门,就瞧见苗川在过道里和保洁阿姨闲聊。他双手插兜,一脸轻松,看样子是查出了点什么。
果然,一看见他,苗川就笑嘻嘻地迎上来:“罗乐,我给你说,陶老师太神了,现在死者身份确认了!”
罗乐“哼”了一声,面上没什么表情:“昨天帮你做分析,他连晚饭都没吃。你以后找人帮忙能不能早点送去,别卡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