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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上高速的三个小时后,停在一处加油站的休息区。两人下来补充精力。
这边人还挺多,明愿懒得挑也懒得挤,便直接去吃快餐。秦静风看着菜单,问道:“汉堡?”
明愿犹豫着:“又想吃汉堡又想吃意面。”
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她在两种食物间纠结的样子,而秦静风也勾了勾唇,习以为常应对。一人吃汉堡,一人吃意面。
明愿很喜欢这种慢慢养成的默契,哪怕是不明说,也能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坐在玻璃前扒饭,窗外是舒卷的云层。明愿想起心中那个萌发的计划,状似不经意问道:“你喜欢冰岛?”
秦静风搅拌着意面,动作顿了下:“突然说这个?”
“我想起之前去拉萨你带的那本书,”明愿咬了口汉堡:“就是讲冰岛的对吧。”
“是,”秦静风道:“很漂亮的地方。”
寒风凛冽,海面翻卷,大片鱼群和雪山,蓝白色的世界。
“那你有去过吗?”明愿问。
秦静风道:“还没有。”
冰岛对于秦静风的意义大概是非同寻常的,尽管她没有明说,但明愿能猜到,她或许是将那里视为自己精神的起点和肉.身的终点。
如果没有明愿横插一杠子,而按照原本的情景发展下去,学姐就算没有死在充满一氧化碳的家里,也可能会溺亡在冰岛的海中。
那一定是某一种终结的象征。
咀嚼的动作放慢,明愿出着神。
她不是傻瓜,在对着恋人时也有着自己的敏锐性。
那天在老小区中,明愿表面一派配合与信任,但她心里很清楚,秦静风所说的这些,都只不过是事实的一部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还有很多事是学姐说不出口,继续憋在心里的。
察觉到这个事实,不会让明愿觉得被轻视,反而更多了一份了解。她知道学姐就是这样的人。
就像刚刚,她观察到秦静风在拆筷子时被一次性筷子的木刺扎进手指,疼得勾了一会,但默不作声。
如果换成明愿,必然要又撒娇又抱怨着找人来解决,但秦静风只会自己想办法悄悄弄掉,如果察觉不行,就先忍着,等条件合适的时候再去处理。
这是习惯性的思考路径,一时半会很难更改。
所以,对于秦静风隐瞒的部分,那些难以触及的存在,明愿不想强行去接触,因为她知道自己暂且也帮不上什么忙。
如果做不到提供帮助,那就不要主动去询问,让受伤的人反复去展示伤口。
不过,她愿意暂时充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全盘接纳秦静风给出来的一切。而后,再想办法做些事。
如果读书和看心理医生都不行,那明愿就用时间和陪伴来治愈她,这条路很长,但没人着急,只要慢慢走就可以。
明愿有的是时间,且愿意从当下开始改变。
“手给我。”明愿不由分说地抓过秦静风手,翻转过来,找到被木刺折磨的那根手指,慢慢以指腹去推挤。忙活了十分钟左右,终于把那根木刺给搞了出来。
秦静风全程看着她的动作,眼中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似放空,又似凝聚,深处光泽水润。
松开她的手时,明愿摸了摸那个被学姐体温捂热的猫牌,良久,垂下了眼睛。
回到家之后,生活和从前没区别。上下班,和秦静风一起出去,或者回家和父母吃饭,每天的日子都差不多,平静安生,波澜不惊。
一个普通的周六,明愿鬼鬼祟祟来到秦静风家,敲了敲门。
门打开,穿着睡衣的秦静风素面朝天,格外干净,嗔怪道:“不是给了你钥匙,还敲门。”
“学姐...”明愿背在身后的手握着一个小小软软的温暖,她尽量自然笑道:“我要给你一个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的东西。”
秦静风帮她理了下耳边的碎发:“已经看到惊喜了。”
明愿默然不语,手挪到身前,展示出手中的东西——一只橘黄色的小猫,看起来只有一两周,肚子鼓鼓,别的地方都小。
“小小猫!”
“....”对于秦静风而言,的确算得上惊吓,不过只有一瞬间,她很快道:“先进来,在哪里捡的。”
明愿进了屋,小心翼翼把猫抱着怀里:“草丛里。”
秦静风转身去拿盆:“确定是流浪猫吗?猫妈妈在不在附近。”
“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只是今天才给她捡起来,应该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