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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愿摇摇头,什么也没回答。
她讨厌这里的环境,这里的氛围,这里让她产生的联想,以及还身处在这里未知角落,湿了手就不会擦口红的女人。
苦苦熬了半个小时,明愿再也无法压制心中喷涌而出的烦躁。
她耐心耗尽,一刻都不想继续待下去,和同事们说了两句,便掏出手机,想给人事打电话。
屏幕亮起,恰好是熄屏前发消息的界面。
秦静风还没有回复。
都有时间和女人聊天,没时间看手机吗?
明愿的眼眶微微湿润,她哼了声,退出界面,问人事到——
明珠:[你好,我想问一下,秦总监他们今天有喝酒吗?]
如果没有的话,她连等都不必等,直接就走人。
人事和总监们虽然不在一个桌,但她负责管理员工,这样的出行活动,她每个人都会统计到,也会了解基本情况,遇到问题时可以立刻处理。
过了一会,人事回复。
人事:[你说秦总监吗?她很早就走了呀,得走了半个小时了。]
明愿一愣。
半个小时,那正是她发消息的时间。
难不成学姐看她走掉,自己便也回去了?
那为什么不说一声呢?
心里那股冷火霎那间熄灭了一半,明愿拿着外套起身,飞速出了包间。
走廊比包间内要通透些,但依然充满了酒店里既定的浓烈气味,不同房间的门缝里也溢出各异味道,饭,酒,油,以及人,如同脚下的地毯般腻在一处。
明愿飞奔往外,穿过气味的迷宫,直抵酒店门口,那星月下敞开的土地。
她出了门,边喘气边打开手机,准备打个车回去。
这时,她看到一道身影。
酒店门口被抬高两个台阶,台阶边缘有栏杆,一个人正趴在栏杆上,满身月色,回眸看她,眼神柔媚,血丝遍布。
是秦静风。
明愿差点舌头都不利索了:“学姐?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回去了吗?”
看见她出来,秦静风站直了些,一手还扶着栏杆,另一手半握着,手心里放着什么东西。
她笑着看人,脸颊到脖颈都染上粉红,整个人像是从酒里捞出来的,一身清冽的酒气。
“你出来啦。”她嗓音也飘忽不定,相较平时也少了许多坚定的硬气,听着十分柔软,含着水似的。
明愿看出来了,学姐这次醉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厉害,眼神都碎了,飘着,聚不了焦。但她还是没能搞清现状,怎么说着要走的人停留到现在。
她先伸手握住秦静风一条手臂,防止女人摔倒,再试探问道:“学姐,你知道我是谁吗?”
秦静风迫使自己站稳,高高的个子,垂下头来,涣散的眼神像是逐渐归位的星星,亮起光火,照在眼下那张脸上,顿时,万千种情绪翻涌而出,刺破酒意的伪装。
她闭上眼,缓了缓,这才撑开眸子,微微弯腰,念道:“掌上明珠。”
轻微的气流擦过脸颊,明愿脑中空白了一瞬:“啊....”
意识用力挣扎,回到原位。明愿动了动喉咙,再次问:“你为什么没回去啊?”
秦静风似乎醒了些,低声道:“我在等你。”
“所以...”不能总指望喝醉的人,明愿试图拼凑出事件原貌:“你是收到了我的消息,觉得我要回去了,你想和我一起,所以才出来等着的吗?”
秦静风依然望着她,缓慢点头。
今日明愿的心备受折磨,早些时因为憧憬,寂寞,以及她不愿承认的嫉妒抛来扔去,此刻则被一种无法用语言说明的情绪扭转,滴出酸涩的液体。
她又气又笑:“你好笨啊,那你就干等了半个小时吗?不累吗?”
也只有这特殊的时候,她才有勇气说这女人一句笨。
秦静风说:“累。”
明愿仰起头:“累也要等?”
小孩目光热烈,要将人一把火烧了似的,秦静风却不曾避开,以温柔相迎。她重复道:“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