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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絮絮叨叨一连串问完,才重新意识到身处何处,也想起了自己小小的限制,不想在公司和学姐过于亲密,哪怕这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
于是,只好拼命压抑,绷紧唇角,摆摆手道:“我先不打扰你了,忙吧,下班等你。”
室内的温度似乎都因为她的沸腾而升高,秦静风难得体现出一点不自在,撑着身后桌面的手收回,原本灼灼望着人的眼,也先垂落。
好一会,才道:“晚上我再告诉你详细的情况。”
明愿点点头,雀跃离开。
回到工位,面对尚且未完成的工作,她也保持着好心情,还有一种隐秘的期待。
像是给身体通上了电流,又像是饿了许久的人乍然吃饱一样,她神清气爽,眼睛明亮,眉飞色舞,桌下的腿也忍不住微微晃动,鞋底磨地板。
不过,高兴之余,她还会突然抽离,以旁观者的视角审视,并觉得自己奇怪。
和学姐出门,对她而言,可不是新鲜的事情,怎么偏偏这次最为开心,以至于她为了压抑情绪,连打字都成了问题?
那份强烈的期待不可能来自共同出游,那么,应该是来源于哪里呢?
坐在方格子间,她望着三面竖起的“墙”,很快想明白了缘由。
是意义不同。
她尚且不能用语言完全说明白这灵光一现的顿悟,但大概就是,周末出游是作为朋友身份的常规出游,可工作中的出差并不一样。
从秦静风家里搬出来住的这一个星期里,她过得可不算好,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
一想到不太明朗的未来,往后日复一日的重复生活,如往日温馨却缺点什么的家里,以及暂且找不到原因的焦虑,就使她感觉,仿佛被关在了监狱里,失去了从前习以为常的自由。
她想挣脱,却连困住自己的东西是什么,都看不清楚,而秦静风那一句话,以不太恰当的比喻来说,就像是拿着把锋利的大刀突然降临,斩开所有看得见或看不见的障碍与迷雾,带着她从普通枯燥的生活中挣脱出来似的。
就像逃跑一样。
而她无法抗拒。
晚上,借着收拾行李的理由,明愿回到了阔别一周的学姐家,并再次享受着观察那些不曾改变的小细节。
卫生间,玩具柜,衣柜里被重新开辟的部分,没有被收拾起来的小床。秦静风把行李箱搬出来时,她依依不舍离开冰箱,还调侃一句:“我不在家,学姐就不怎么下厨了*吗?菜好少。”
“是巧合,每次你来,东西都被我吃完了,”秦静风推着两人的行李箱到客厅中间:“来收拾东西,我们是明天上午的飞机,你不能睡懒觉。”
“我本来也不怎么睡懒觉。”明愿争辩。
她没对秦静风的上半句作出反应,但心里是不太相信的,哪有这么巧的事,连骗小孩子都不够。
要她来看,秦静风就是没人监督,便一心沉迷工作,没时间再动手去做了。她是个挺有边界感的人,也不喜欢陌生人闯入自己的范围,所以绝不可能叫钟点工,那就只能天天外食,这才导致了冰箱的空置。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猫碗,那里依然堆满了猫粮,满到冒了尖。
明愿刻意拉回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太深入去猜测秦静风这样做的原因。。
这是自.杀事件后,恢复正常生活的学姐所表现出来的唯一异常,且格外顽固地出现,似乎象征着那个女人平静表面下的汹涌的暗流。
若是抛弃了循序渐进的节奏,强行去询问这显著的反常,或许会引起明愿尚不能掌控的后果。
她怕秦静风,怕她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也因为仰视和不够了解而畏惧,这让她很难更近一步。
心情莫名其妙低落,明愿怕被看出什么,急忙抛开方才的所思所想,蹲到行李箱边:“这箱子我之前一年都用不了几次,最近的使用频率比往年加在一起还多了。”
秦静风道:“等下你收拾完,我再看看。”
明愿拉开箱子:“好吧,我是怎么做到每次都有东西忘带的?实在是匪夷所思。”
别说收拾行李箱,就单纯是出门,包包里面,都会有忘记的东西。也许是补妆的口红和小镜子,也许是湿巾,并总是在需要用到时才恍然大悟,着急补救。
次数多了,秦静风便揽下了一个新业务,那就是帮忙确认她的用品清单,来确保她不会出门才想起来忘记带了什么。
以前,明愿虽说有点小粗心,但也不至于丢三落四到这种程度。她是个乐于反思自我的人,在意识到问题的同时,便会开始思考,且她这次非常迅速就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