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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尾拾起床单的一角,辨识着其间钩针细腻的缎带蝴蝶结纹路,以及细碎点缀的水晶。
就像是触摸凝固的雨点,又或者是柔软的盲文,周绫垂眸感受着,像是已经睡熟了。
“小绫。”薄朝昉道。
周绫有些惊醒,蛇尾不自觉地松开。
他偏过身,看见那人动作未停,还在回复邮件,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嗓子有些干涩。
“嗯,在。”
“你在躲我?”
周绫一时怔住,因为被说破,反而有些恼。
他自忖是有职业素养的人,从不在薄朝昉面前表露真实情绪,此刻反而有些没了分寸,硬邦邦地回应。
“不然呢。”
你决定和蛇一起睡觉,这本身很怪诞。
你现在最该做的,是体面地商量下离婚的流程,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一拍两散,谁都不要看见对方厌恶的表情。
薄朝昉停下动作,把电脑放到床头,询问道:“因为蛇尾?”
周绫闷着气,不说话了。
男人却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转过来。”
周绫听惯了丈夫的简略命令,此刻虽然鼻尖发酸,仍是下意识地转过身。
尾巴尖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床尾的小水晶,缩回了被子里。
他终于发觉自己的自欺欺人。
哪怕下半身变成埃及风格的奇怪样子,固执到想撑着面子,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薄朝昉问:“现在下身有知觉了?”
周绫把脸埋在被子里,回了个鼻音。
“尾巴贴过来。”男人说。
周绫一时愣住,像是被钉在原地,有些动弹不得。
他听到极荒谬的事情。
如果他长了对天使翅膀,又或者是布偶猫那样的松软尾巴,那的确可爱有趣,拿来做些下流的事都无可厚非。
他完全记得这条蛇尾的模样。
深黑鳞片上,有一圈又一圈的玄青环纹,是肉眼可见的不祥警告。
更难让人接受的是,蛇身是冷的。
他虽然体温偏低,但从掌心到舌尖,至少都还维持着人类的温度。
蛇尾已经捂了很久,始终冰冷到有种非人感,他不习惯。
寂静仅维持了两三分钟。
薄朝昉说:“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周绫知道这句话的后果,终于从被子里抬头看他,露出有些乞求的眼神。
这反而让男人有种难以形容的愉悦,口吻也不自觉地放轻了一些。
“在害怕什么?”
周绫处理着突兀的自我厌恶感,此刻把哄劝听成了逼迫,没察觉对方想要安慰他。
仅是心里一横,暗道这是你自找的,便用蛇尾碰了过去。
微冷的蛇尾碰到温热的小腿,一触即离。
薄朝昉有些呼吸不稳,又道:“怎么松开了?”
周绫又把脸埋在被子里,难为情到说不出话。
他的下肢触觉比从前敏锐数倍,刚才碰到男人的腿,自己都一瞬慌了。
失去已久的感官被加倍放大,像在脑子里炸开。
瘫痪的这几年里,他像个被随意使用的物件。
行动不便,双腿毫无知觉,再缠绵的情事也有种冰冷的隔离感。
他置身事外,只当是利益交换,偶尔听见对方失控的低喘,心里反而在冷笑。
薄朝昉的身体怎么是烫的。
周绫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耳边又听见那人说:“继续。”
他完全压住呼吸,像是潜入最深暗的海里。
所有感官都屏蔽在外,只有蛇尾游移在床单上,试探性碰了下对方的脚踝。
薄朝昉没有动,默认让他主动更多。
周绫完全明白丈夫的意思,抿着唇缠绕上对方的身体,哪怕这已经快要压迫他情绪的极限。
太烫了,他无所适从,可他已经听话很多年了。
蛇尾穿过小腿,连腰侧都贴在一起,游曳着感受对方的皮肤肌肉,大脑早已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这是做什么,像冒犯上位者,又像漫无目的地调情。
蛇鳞很细,蹭过腿侧时,双方都听见彼此呼吸不稳,可还在继续。
由于动作的生涩,探索的过程缓慢到像刻意的引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