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不是那个老道士吗?”泥鳅还记得他,害得赵行舟掉进茅坑就有他的参与。
沈望星不认识赵行舟,但是沈观月一眼就认出来了。
过年的时候,大哥安排他见到了太上皇,虽然没有言语,但是他知道太上皇认出了他。
“祖,祖父。”声音很低,但是赵行舟却听得清清楚楚。
赵行舟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直勾勾看着面前的少年。
大半年没见,这个孩子出落得越发好了,个子长高了,身板也更结实了,那精雕玉琢般的五官略微长开了一些,多了几分舒朗,却越发明亮耀眼。
这才是朕的孙子,朕的孙子就应该是这样的。
“乖。”赵行舟的嘴唇颤抖了几下,才挤出一个字来。
沈观月三人住的地方,比起其他灾民也好不到哪里去,据说村里的小地主腾出自家正房,请沈观月去住,被沈观月婉拒了。
赵时晴和赵行舟跟着他们过去,这里既是堂屋,也是卧房,大炕上放着炕桌,既是待客的地方,也用来睡觉。
赵时晴看到炕上铺着的草席,笑着说道:“这席子织的好漂亮,还有花纹呢。”
沈观月来了精神,笑着说道:“大旺村家家都会织席,这是村里赚钱的营生。”
赵行舟却一言不发,屋顶盖的是茅草,炕上铺的是草席,炕桌没有刷漆,还有桌上的粗瓷大碗,这一切都让他想起了童州那座华丽的大宅子。
朕的真孙子为了帮灾民开荒,吃着粗糙的食物,住在简陋的房子里,而那个假货,却锦衣玉食,躲在大宅子里干着见不得光的坏事。
沈观月看了看赵行舟,拉着赵时晴到外面说话:“姐,你们怎么来了,还有那位,他老人家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我哥呢,他好不好?”
赵时晴和他讲了别后情景,着重说了太上皇已经知道鹰钩鼻的事,其实沈观月看到赵行舟和赵时晴同时出现,便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否则也不会毫无压力叫出那一声祖父。
得知四皇子犯了大错,被关押了起来,沈观月微微眯起眼睛,问道:“姐,那位靠得住吗?”
他说“那位”时,朝着屋里的方向微微扬了扬下巴,这个“那位”是谁,赵时晴就明白了。
她微笑:“自是靠不住的,他也只是推波助流,还是要靠咱们自己。”
这天晚上,赵时晴和赵行舟,和沈观月三人一起吃饭,吃的是二合面的饼子、凉拌野菜、葱炒木耳,红烧兔丁,还有菌子汤,兔子是泥鳅在山上捉的,请村里的婶子做出来的,佐料不全,但是大家吃的都很满足。
赵行舟叹息:“原来这山野小菜也能这么美味。”
赵时晴白他一眼:“您若是天天吃,就觉不出美味了,再说也不是每天都能捉到野兔。”
赵行舟看向泥鳅:“今天这野兔是你捉到的?你能徒手捉到野兔?没用弓箭?”
泥鳅有点不好意思,他是小偷啊,不但身法轻灵,而且跑得也快。
“就是徒手捉的,那兔子不如我跑得快。”
赵行舟很满意,又看向沈望星:“你呢,你有何技能?”
沈望星......他有啥技能啊,能吃算吗?
沈观月说道:“望星会编故事,还会写话本子。”
赵行舟了然,他终于知道那什么观音菩萨座下金童的传说是哪里来的了。
“你叫观月,他叫望星?”
沈观月点头:“是,我们是观月望星。”
赵行舟又去摸胡子,摸了个空,他有些沮丧,下次再也不随便剃胡子了。
“你的字就叫观月吧。”
沈观月一怔,连忙谢过:“孙儿谢祖父赐字。”
赵时晴的嘴角抽了抽,他这是什么赐字啊,明明是人家用了两年的名字,他老人家金口一开,这名字就变成是他赐的了。
脸皮真厚啊。
赵行舟和赵时晴在村子里住了三日,这三日,他们跟着沈观月上山,下田,帮着里正和灾民解决问题,还为了一些事去了衙门,和衙门里的小吏吵了一架。
期间赵行舟帮着村里的大婶找鸡,结果踩碎了另一位大婶的鸡蛋,赵行舟被追着骂,他跑回来找赵时晴要了一块碎银子,拿去赔给那位大婶,大婶做了几张鸡蛋饼,说什么也要让他拿回来吃。
赵行舟捧着鸡蛋饼回来,一边吃一边感慨,朕的百姓真是太淳朴太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