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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否认了,就说大家工作都很忙,倒也不见有不快之色。
这回,他带着这个年轻俊俏的姑娘回来,眉宇间眉飞色舞的神色,像极了当初他们家老头子娶她的那天晚上,满脸都是得偿所愿的神彩飞扬。
这满心的欢喜啊,怎么藏得住?
他们夫妇相携七十余载,不图享乐,不求功名,只希望儿孙健康幸福,尤其他们最疼爱的这小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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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云说晚上留宿,明天中午回城。
他把简葇带到他们休息的房间后,出去将车里的行李箱拿进来。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床,衣柜,书桌,书架齐全,书架上还摆了不少书。
简葇一一浏览过去,基本上都是历史类书籍,转到靠窗的书桌前时,她的目光被相框里的照片牢牢地吸引。
那是年轻的周暮云,穿着崭新的迷彩作训服,五官轮廓英气十足,锋芒凌厉。
照片下方有一行黑色正楷小字:1986年9年16日。
“看什么?”
周暮云进门,顺手将行李箱放到一旁。
“看你。”
她转身过来,手上拿着相框。
“这么丑的模样都被你看到了。”
他笑着坐到沙发里,手机,烟盒与打火机丢桌上。
“1986年,你怎么会穿着迷彩服?”
“军训。”
1985年之后,全国400多所高校与高级中学开始了军训试点,他们学校也是试点之一,那时他已经大三,却免不了跟大一新生一起体验。
“还有吗?”
“抽屉里。”
在爷爷奶奶这里,他从小到大的相片都极为完整,很多是父母家里都找不到的孤品。
简葇将相册取出来,想要坐他身旁,却被他拉到腿上。
两人窝在沙发里看他从小到大的相片,单人照,家人,同学朋友合照一应俱全,那是简葇从未参与过的,他的另一段人生。
他的骨相一直没太大的变化,但工作前后的气质差异就很大。
工作以前,他眉眼都是桀骜不驯,特别是有一张穿着皮夹克,骑着摩托车的,那股鲜衣怒马的张扬与轻狂都要溢出微微泛黄的纸张,她忍不住又翻回去重温。
“那时候你多大呀?”
她好奇地摸了摸他滚动的喉结,还有青茬微现的下颌。
工作后,在岁月沉淀下,他的气质越来越成熟稳重,内敛又克制。
“刚上大学。”
“哦,那年我刚出生。”
“你想说什么?”
他两根手指头掐着她下巴,迫她微微仰面。
“是你想多了。”
她笑得开怀。
“我是我们班上年纪最小的。”
他上大学时才16岁,不是通过特殊渠道,而是自己提前完成课程跳级考上的。
“嗯,你最小。”
“简葇,你活腻了,是吧?”
他将她翻到沙发里,压下来就是一顿狂吻。
墙上的挂钟敲响了一次,打断两人的腻歪。
他替她理了理被他弄乱的头发,将她拉起来,替她穿上大衣,围巾,帽子,吩咐她戴好手套后才转身去取自己外套。
“干嘛呀?”她连戴手套边问。
“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都这么晚了,快要十二点了。
“等会儿就知道。”
他拉住她,像照片里那张扬不驯的少年,牵住心爱女孩的手,要带她勇闯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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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车带她去了小镇外的半山腰,车子停在一片平整的地面上。
他们下车时,已经几辆车子停在那里,地上放着几盏照明灯。
周暮云将车尾厢里的一捆捆烟花搬下来,整整齐齐地堆在地上。
他特地带她来放烟花庆祝跨年,时间马上就要走到2008年。
那几辆车的车主跟他们一样,都是为了来放烟花庆新年的。
这是小镇上指定的烟花爆竹燃放点,但元旦很少有人赶那么远的路程来。sz
还有一分钟到零点,他倚在车头点上一根烟。
她站在他身前,伸手拦他。
“今天超标了,不许抽。”
他将烟夹到指间,低头就吻,吓得她忙推开他。
“在外面呢。”
她话刚落,从旁边传来一声轰天巨响。
璀璨的烟火在夜空中绚烂绽放。
过零点了,他们迟了。
都怪他,在这最后一刻还要胡闹。
她催促他赶快去点着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