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芷气憋听不下去了。
便找借口请示了裴皇后,来这边找清净,谁知一来便听到两个奴才编排她!
厚脸皮?
活该?
狗鼻子里插葱,葱掉了还是狗?
郑明芷自诩这几年心性已经练出来了,这一年多她也的确没发过脾气。
却没料到让两个奴才激得破了功!
试问若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是裴皇后,那两个狗奴才还敢跑吗?
不敢!
说白了俩狗奴才就是看她不得太子的宠,看她没个一儿半女才敢这般狗胆包天地编排她!不敬她!
可她能叫人去追吗?
不能!
若不然事情闹大了死两个狗奴才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丢丑的是她!
郑明芷瞪视着霜月,胸口剧烈起伏。
半晌。
她衣袖一甩,转身直接回了东宫。
而随着他们一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不远处的凉亭后闪出两道人影。
正是方才的两个太监。
“主子说得没错,东宫这两年顺得有点过了,是时候给他们添点儿堵了。”
胖太监呸出嘴里的草渣,哼笑道。
瘦太监:“万一她不上套咋办?”
“你看她那像没上套的样子?”
胖太监白了他一眼。
“甭管啥仇啥怨都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咱的这位太子妃能容忍那位宋良娣得这么几年的宠。
明显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就需一根火线。”
瘦太监:“咱就是那根火线?”
“咱哪有那资格啊,东宫的二公子小郡主才是火线,咱顶多是个点火的。”
胖太监说得没错。
郑明芷自认打从宋槛儿得宠、怀上曜哥儿开始,她便一直在忍。
甚至禁足的那两年半,她都忍下来了。
而她之所以从去年解禁到现在还能忍下来,甚至任由姓宋的把双胎平安生下来。
一则源于她时刻谨记不能犯错。
她要保住太子妃的位置。
二则便是她时常拿“自己是那男人的发妻,姓宋的生的孽种要叫她母亲,姓宋的永远也越不过她”这种想法,来安抚自己不要恼怒。
郑明芷觉得自己这回也能忍下来。
她也不得不忍。
若不然便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结果。
她在心里这般劝慰自己,然而那句“狗鼻子插葱”却仿佛咒语也似。
在她脑海里久久不散。
以至于她好几晚梦里都是这句话。
这便罢。
最让郑明芷无法接受的是另一个梦。
梦里太子遭幽禁,那大的孽种养在她名下,某天发烧一直哭一直哭。
她没心情管他。
索性把心里的不安和怒火全撒到那孽种身上,没让人给他请太医。
谁知一个奴才的种倒是金贵,不过烧了一晚,便把脑子给烧坏了。
幸好太子那时被幽禁了,他安排在孽种身边的人手似乎也被清理了。
她只需把乳母和那孽种身边的几个小宫女处理了,便没人知晓是她不让人给那孽种请太医的事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外人都当是乳母伺候不尽心,夜里睡死了过去,没及时上报消息。
才导致那孽种脑子被烧坏了。
甚至太子都没查出来。
她就这般继续养着那孽种。
可她养一个傻子作甚?
傻子又没什么价值。
于是,她命人把那孽种扔井里了。
好巧不巧。
办事的那太监是睿王的线人。
她侥幸逃脱。
可惜,后来东宫的孽种一个接一个地出生,太子却始终不肯给她个孩子!
她以为太子打算废了她,抬举哪个贱人取代她的位置,但是幸好……
幸好彼时的太子变了。
他终究还是把那个位置给了她,她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之母!
日后不管哪个孽种被立为太子,登了基,都要尊她一声“母后皇太后”!
梦里的她身心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