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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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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延钊提出过铲掉一部分草皮和风信子,改种点葱、姜和罗勒,李筠骂骂咧咧同意了。那片草皮铲了,露出底下的土层,可慕容延钊还没来得及研究出,怎么自己种这些香料,他们两人的关系,就猝不及防滑进了离婚的深渊。

李筠带着李守节离开了这个家,院子荒了,从提前被铲掉了生机的那个角落开始,彻彻底底荒了。

慕容延钊没有想打理庭院,只是每半年雇佣一个园丁来家里清除下杂草,免得院子太不成样子。

第九年,慕容延钊没有喊人来了,相反,他让人彻底把那片草地和碎石小径,连着立春过后厚厚的积雪,一块儿铲了个干干净净,如果容鸢不出声,他还打算亲自动手把风信子和常春藤都拔了。

容鸢反对的时候,慕容延钊突兀地甩了她一耳光,把这辈子没对她说过的难听话,在半个小时内吼了个遍。半小时后,他涣散的瞳孔重新聚集起理智的光辉,面对脸颊红肿的容鸢,颓然地跪在院中,哭着说“对不起”。

那年农历春节还没到,李筠因为论文数据被证实造假,涉嫌学术不端,自杀了。

消息传来,慕容延钊疯了。

容鸢尝试过在社工的帮助下,一边继续刚起步的博士学业一边照顾养父,但慕容延钊的情况就像这个院子。

他按时服了几天药,人变得温和讲理,思维敏捷,病症的影子似乎从他身体里消失了。但是晚些,当他坐在壁炉前,和容鸢讨论着她们熟悉的知识,突然,他就会卡壳在一个地方,开始偏执地绕着一个论点反复念叨。

容鸢想要绕开话题,他就会自顾自地一直说,说出来的全是毫无逻辑的错误理论,失了科学严谨,多了许多妄想与偏执。

慕容延钊控制不了自己。容鸢负起了责任,努力去按住他,检查他是否按时按量服药,因此开始时常被养父殴打。

一年左右,容鸢无法再兼顾这样的生活,在社工的帮助下,安排慕容延钊住进了疗养院,自己则中断了学业,在疗养院附近租房,每个白天进去陪护。

后院不仅荒了,还像死了,从那年开始逐步烂了下去。

春季本应该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可这院子里只有杂草下蛰伏的蛇虫鼠蚁,被鼹鼠挖得坑坑洼洼的泥土,和掉漆的木墙上,星星点点抽出一些新芽就再也无以为继的常春藤。

容鸢想,就算是为了十四,她也得动手清理这些沉疴了。

唯一的问题是,和签过长期协议,从慕容延钊的账户直接付钱的冬季除雪项目不同,要治理这样一个院子费用昂贵。容鸢没有那样的闲钱,只能自己动手。

但正如慕容延钊不让家里其他人进厨房,李筠也不让其他人插手他的园艺工作,所以容鸢也从来没试过打理院子。

她向朋友们讨教,找出了车库里的园艺工具,修补之后,开始一点一点动手清理院子的杂草。

起初,进入4月开始,经过了半年的治疗,她的主治医生linda判断她可以开始进减药,药物对情绪和精力的抑制少了,她有很强的意愿和动力去清理自己的院子。

随即,她发现事情和情绪反馈给她的不一样。她兴奋,有干劲,汲取了朋友们的宝贵经验,又自己从书本和网络等多个渠道,调研了大量的园艺知识,她开始动手,却感觉手脚仿佛不是她的。

按理说,曾经习惯锻炼并且善于运动的她,很容易处理这类需要一定耐心地,较为细致的体力活。可事实上,她笨手笨脚,并且很容易就感到疲劳。

过去半年通过药物维持的平静,其实就像给病灶上了一层厚厚的防护层,从未真正消除它。现在这层防护揭开了一条缝,她又能像原来一样感觉到喜乐,哀怒更是加倍强烈地反扑。

容鸢向linda坦言自己的困扰,被告知这都是减药初期的必经过程,如果她实在撑不下去,linda会在评估后为她恢复药量,但眼下她必须坚持下去。

容鸢同意linda的专业意见。她也明白,仅仅把问题挡住,就算遮蔽物再怎么严密,背后的问题不会消失。她可以和问题共度余生,只是必须是她占据主导的情况下,她来决定问题能够影响她多少。

好在一周过去了,院子里肉眼可见的大丛荒草被她处理得差不多了。她往失去活力的空地里拌入了堆肥,好好松整了土地。

雀和lance来过一次,lance考虑到十四,带来了磨圆的鹅卵石,帮她把原来被埋没的小径重新铺设出来,细细压平。如此一来不管是来客,还是常去院子里玩的十四,都没有在小径上伤了脚,或是跌倒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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