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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容鸢话都放在这儿了,她也应了,就姑且先搬走吧,回去再让家政大姐处理。刚好裤脚和袖子都还卷着,这造型搬东西也方便。温无缺自我开解着,蹲下身去,将放鞋的箱子放在上面,叠起了两个箱子,双手托稳了,再大腿支撑,背部发力,抱着箱子站了起来。
两个塞满的箱子竟然意外的轻。这么轻,也难怪容鸢放心让她自己搬了。
温无缺抱着箱子进屋的时候,看到容鸢还窝在沙发里,一副困极了却睡不着,只能干坐着和自个儿硬耗的模样。
这些日子以来温无缺隐约感受到的违和感在这一刻具象化了————容鸢擅长照顾别人,但其实她并不会照顾自己。容鸢的那些过度洁癖与自律,像是为了不让她自己出问题而有意添加上的程序,除此以外,容鸢一窍不通。
可人家都说了不需要她温无缺的照顾了。
温无缺别开脸,抱着箱子径直走向了入户门。她开着门,箱子放在脚边,在门口穿上鞋的时候,听到背后的十四呜咽了一声。温无缺没有理,取下衣帽架上的外套,抖了下穿好,俯身重新抱起了箱子便出了门。一直到搭着门把手要关门的时候,温无缺才因为角度原因,不得不看了屋内最后一眼。十四正后腿站立,前爪搭在围栏上,冲着家门的方向引吭高歌,发出一连串哀怨的吠叫。
温无缺带上门的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十四的呜咽声里,容鸢的脚步声自屋内向外放大。容鸢一步一步走向十四的围栏,又走进了她的视线里。
“十四,安静。”容鸢手扶着围栏,对比格犬下指令。十四没有马上停下,只是四脚着地小跑到容鸢面前,甩着尾巴,将吠叫改为了卖可怜的哀鸣。
温无缺凝视着容鸢的侧影,心里涌上古怪的期待。容鸢会偏头看她一眼吗?还是不看?“希望”与“不希望”两种情绪在她的理性上打着架,最后是“不希望”赢了。她轻轻关上门,隔绝了自己探究容鸢到底有没有看过来的可能性。她不能指望容鸢看过来的时候,眼里还会有什么牵扯。
温无缺抱着自己的东西,站在门前定定地看了一眼光秃秃的家门,一种陌生的,近乎“赖皮”的冲动在她心口炸开。她不喜欢这种直觉先行的想法,她知道今天在这里焦虑容鸢以后可能不会再让她进门了,这事没有意义。
温无缺锁了车,从后备箱里抬出了她的两箱东西,一路坐着专梯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到关上门把东西放下时,手臂到肩背才延迟反馈来异样的酸痛。她走到沙发下躺下,使不上力的双臂颓然地垂在身侧,她只管干眨着眼看着自己办公室的天花板。
两排沙发中间的大号茶几上,准时送达的午饭已经冷掉,原本应有的香气变成了油水凝固以后特殊的腻味,闻着让人有点反胃。温无缺哆嗦着手从她丢在脚边的包里摸出了手机打开微信,发信息叫私人助理喊人来收餐,再另外准备一份简单的下午茶来。
发完了信息温无缺把手机往旁边一扔,还是顶着腰酸背痛坐起来。她得在餐厅负责收餐的人来之前,先把她的东西处理下。两个没封口的纸箱塞满了生活杂物,叫人看一眼都会觉得她像个卷铺盖跑路的流浪汉,她知道收餐的人目不斜视压根不会管她办公室里有啥,但她就是不想让人看到这俩东西。
结果越不想让人看见,越会遇上这尴尬事,只不过来的不是酒店负责收餐送餐的人,而是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唐新词。
唐新词进来的时候,温无缺正撅着屁股岔开双腿,像个在伸懒腰的猫一样俯下身,抓着箱子的边沿,背对着办公室里间的卧室门,把东西往卧室里拖。
“噗嗤,”唐新词一秒都不想装,毫不客气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对她指指点点,笑弯了腰,“哈哈哈哈,老总,你这,刚打哪儿回来呢?这造型可够新潮的啊?”
温无缺停了动作,翻着白眼把出容鸢家门时忘记放下来的衬衫袖子捋下来,顺了顺袖子上的褶皱,又轮流抬起两条腿蹬了下,把胡乱卷起的裤腿弄平,然后没好气地说:“最近住公司,我放点私人物品,方便。”
“这倒是新鲜,”唐新词眼尖,扫了一眼便扬起眉梢,敏锐地问,“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不要缺什么就去买新的,而是把家里现成的东西来回搬,还是自己亲自搬?你这东西打哪儿搬来的?”
唐新词言语犀利,温无缺绷着肩颈半天想不出怎么回,只能泄气,说:“提醒我把你自由进出的权限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