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色的牵引绳寄到的时候,容鸢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温无缺心想容鸢这点和寒江寻挺合拍,都不喜欢粉红色。
温无缺给十四穿的胸背,扣扣子的时候她忍不住摸了摸十四的后颈,那里也是一周前十四注射狂犬疫苗后,接受芯片植入的地方。本地规定是狗子打了狂犬疫苗就可以去登记申请狗证,因此容鸢给提前联系好了,一打完针就安排芯片植入。
实际到登记监护人的时候,由于容鸢的国籍原因,十四被默认登记到了温无缺名下,温无缺成了它狗证上的唯一合法监护人。这种感觉让温无缺觉得有点古怪。从小就知道自己以后不会当妈的温无缺,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会成为谁的监护人,没想到临近30岁,她成了一只比格犬的合法监护人。比格犬狗证上的全名还是李十四,不跟她姓也不跟容鸢姓。
温无缺填表的时候卡壳了一下,认为十四叫“十四”一听就给人随便的印象。既然要当她的狗,怎么也要有个体面点的名字。容鸢听了,跟她说反正狗其实分不清楚自己叫什么,她可以给十四改个名字,只要语气一样,十四就会区分是不是喊它。温无缺想了想十四对她选择性耳聋的态度,觉得还是不要冒险了。
可温无缺觉得“温十四”委实不好听,想说跟容鸢姓吧,叫“慕容十四”又很像老派武侠小说里的炮灰配角。她温无缺的狗怎么能是炮灰?最后还是容鸢说,那就姓“李”吧。
“我们认识姓李的人吗?”温无缺冥思苦想,脑海里蹦出李祚那张拉皮过度的脸,吓了一跳。
“我爸爸姓李。”容鸢语气平淡地解释。
温无缺一想,三个字的狗名听着也还算简洁精神,以后她喊十四的时候连名带姓也显得气势充足点,而且也算和她俩有一个人沾亲带故,便同意了。
所以十四的狗证上,大名印着“李十四”,监护人一栏写着“温无缺”,就这么正式成了她俩的狗。申完狗证,温无缺还真给十四定做了真皮的项圈,上面镶了一圈碎钻,悬挂着一个纯金的狗牌,写了十四的名字和金明池餐厅的电话号码。
温无缺给十四调整好了胸背,扣上了牵引绳,摸着十四脖子上的狗牌,在出发前随口问道:“所以你为什么不叫‘李鸢’呢?”她想起容鸢那串英文名,怀疑老外念容鸢的姓氏会咬到舌头。
“嗯?”正在检查十四出门要带的随身物品的容鸢,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想了想才说,“我以前叫李鸢。因为外国人发不好‘慕容’的音。”
温无缺没继续问了,容鸢的两个爸爸一个姓李一个姓慕容,在国外收养她,抚养她长大。两位父亲早就考虑过发音问题,让她跟了其中好念的那个姓,那后面还要改姓的原因不言而喻。温无缺心里清楚,她和容鸢是有默契的,这默契就是不要过度踏入彼此各自的问题,就算是对方主动提起也不行。温无缺想起了沈义伦和郑鄂,偷偷感慨他们男同志的纠葛也挺复杂的。
东西准备好了,十四也准备好了,临近傍晚,户外的温度逐渐下降后,她们赶在下班晚高峰来临前,开车带十四出门了。还是老样子,她开车,容鸢抱着十四坐后座。十四现在长大了不少,如果不是路途近,容鸢可能都按不住十四。
自打温无缺给它穿上胸背,十四仿佛就知道这次的出门和以往都不同,一路上都伸着脖子看车窗外,格外兴奋。
散步的地方和容鸢和温无缺一起商量的,是家附近的一个社区公园,有一个大草坪可以给十四玩一会儿。那里平时早上有老人家舞剑、打太极、下象棋,入夜了有民间的老年舞团在公园广场上跳舞,人不算多。暑假里傍晚的时间有小孩踢足球,不过暑假接近尾声的现在,这时段公园空得很,适合没怎么进行过社会化训练的十四,以免十四受惊爆冲,和人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