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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言看他总算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轻哼一声,道:让开。
但黎琛没让。
他手里的刀子也没让开,诡异的沉默蔓延了片刻后,黎琛那双空洞的眼睛突然望着他,询问般的语气:我是不是必须杀了你了?
谢无言:?
我这样对你,事后只要你一声令,谢家势必让我一生一世都不好过。
谢无言:
见谢临江沉默,黎琛有些心焦急躁,抬起刀子,用凉凉的刀面碰了碰他的脸:喂我要杀你了,说点什么?
蠢死了。他为什么会收这么蠢的徒弟?
谢无言突然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黎琛的刀子甩了出去,反手揪住他后颈的布料一角,直接和黎琛上下对调,将狂妄愚蠢的少年压在了身下。
身手差成这样,还想杀我?
黎琛惊愕地挣扎了一下,但受制于巧力,一时竟没能挣脱开。
谢临江这一副躯壳实在弱,这么一番动作已经精疲力尽,也只是堪堪将黎琛压制住而已。
不过无妨,谢无言的目的不是反杀黎琛。
只要你同意留作谢家门生,此事一笔勾销。
黎琛的挣扎停了下来,沉默几秒,缓缓回过头。
霁花常要回门派,我身边缺个人,你目盲,采药捕猎为生太过困难,不如在我身边随侍。
随侍。黎琛轻哼:还说不是下人。
他不是,你可以是。
谢临江居高临下,目光冷漠地望着黎琛,他本想以此震慑,却想起黎琛这一世双目失明,并不能看见他的面貌。
不论如何,这比你从前的差事好得多,你应当不是那种愚钝到为了脸面放弃这事的人。
好不容易交涉完毕后,谢无言暂且先放黎琛离开了谢家。
若是他同意这个条件,随时都可以回来。
谢无言知道黎琛肯定会同意的,他那样多疑的性格,如果一走了之,想必会一直担心是否会受报复。
果然如他所料,黎琛当晚便来了谢家。
霁花已经先随父亲回药圣堂了,谢无言使唤了一个相对亲近的仆人,带黎琛走了趟家主那里。
等两人回来,谢无言打听了一下他父亲的反应。
听仆人说,家主见了黎琛,起初挺高兴的,但是在发现黎琛眼睛不对劲,听说他目盲之后,眉头明显皱了一下,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
这之后,简单问了问修炼的情况,就结束了。
仆人说,今日时候太晚,负责记名簿的门生已经回洞府了,待明日白天再带这少年去一趟就行。
待小仆走后,谢无言斜了他一眼:明日要记名簿,你可有名字?
少年的声音轻了一截:没有。
嗯,谢无言道:明日,你就写lsquo黎琛rsquo这名字便好。
这算什么?给他取名?他以为他是谁?
黎琛冷笑,眼神在谢无言上下转了几圈,却终究没有说出讽刺的话。
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他也不是特别介意。
他观察着自己这位新主子谢临江并不和他闲聊,自顾自写着什么,快到深夜时,才终于撂下纸笔,让黎琛喊人过来服侍他沐浴更衣。
黎琛并不能看到谢临江究竟在写些什么,但他的确好奇,于是趁着谢临江在屋内沐浴时,悄悄走近他桌边,伸手,用灵力去探那纸张的每一寸凹凸变化。
这办法使他一个人也能读信,然而谢临江写的这些东西,他却怎么也读不出来,似乎是字迹太丑的关系?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字迹为何如此混乱潦草?他自己莫非读的懂吗?
彼时,黎琛突然听到水声。
温暖的热量伴随着水汽一同飘了过来。
黎琛不知为何,一时有些僵住不敢回头,明明看不见,却觉得无比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