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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小鳞犹豫了一刻,出声道:霁花长老,我们吃过解药,您不必
闭嘴!没看见我在忙吗?!不想留下内伤就乖乖等着!
一个瓷瓶突然从柜顶翻落,啪的一声砸碎在地,散开一片暗绿色的粉末,霁花气得叫了起来,烦躁地抓了一把黝黑长发,怒气几乎快要冲破他脸上的纯金面具。
没有人再敢出声说些什么,在霁花发怒的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在触他的逆鳞。
不过,现在成小鳞与温灼对他都有所改观。
方才他们按照谢无言的意思,回到霁花长老的小楼里,虽然一开始收获了不少冷嘲热讽,但是在他们二人逐渐毒发之后,身为药圣堂长老的霁花很快察觉到了异样。
谢无言所挑选的这种毒丸,毒发时起效明显,四肢会开始长出纯黑色的藤蔓形斑纹,宛如一条长蛇,逐渐缠绕,吞噬中毒者的身体。
这是极稀有的剧毒,寻常人根本难以接触到,成小鳞在机关谷做医修时从未有机会见过此毒,毒发时,更是毫无办法。
霁花虽然嘴巴又毒又不饶人,但是在发现温灼与成小鳞中毒以后,比他们还要着急,忙里忙外赶制毒药,就算温灼说自己储物戒里有强力的解毒丹,他也丝毫没能放心。
直到霁花盯着温灼与成小鳞喝下他所配置的解毒汤,他这才松了口气。
霁花犹犹豫豫地问:谢家那小子真的没中毒?
温灼尤为自然地答道:谢少爷正与好友闭门畅谈,应该并没有服下驱寒丹。
霁花没有再说什么,冷哼一声,背过身去收拾刚刚被他砸碎的瓶与罐。
成小鳞木木地望着这一切发生,心里像是翻江倒海一样,心情摇来摆去,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开了口:温少爷,谢师兄他到底
成师弟。
少年下定决心才敢说出的话,突然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
成小鳞愣了下,后来细想起来,他似乎是第一次听到温灼如此严肃的声音,以至于在今日今时,他听到温灼的声音,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
当成小鳞抬眸看向温灼的时候,后者笑意亲切,依旧是那一位他熟识的,性格温和讨喜的小少爷。
成小鳞缓慢回神,刚想开口,就被温灼一下按住了肩膀:成师弟,我现下有事要离开一趟,你答应我,好好待在霁花长老身边,好吗?
成小鳞的唇开开合合,最终还是轻轻闭上,憋在心里的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了他点头的动作。
他望着温灼消失的背影,脑海里却尽是谢无言的脸。
成小鳞脑海里存在着的那些谢无言,很少是形只影单的。
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成小鳞都时常会梦见谢无言。
在梦里,他的身边总是有着陪伴他的人黎琛,温灼,盛今朝,亦或是一片总是追在他脚后,却永远不被他发现的影子。
他的确变强了,甚至比以前强上太多,可为什么,事到如今,自己还是只能做影子呢?
*
正如温灼所言,谢无言做任何事,都自有他这么做的理由。
即便他吐着血,被宇文江雪锢住脖颈的时候,谢无言佯装出惊讶的神色,心底却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如果一切意外都在他的算计之内,那这就称不上是意外。
他顶着剧痛与满目鲜血,被宇文江雪用一条白布挡住了双眼,湿润的血液瞬间浸湿了白布。
周围传来麻绳窸窣抽动的声音。
谢无言闭着眼,一边平复气息,一边静静地确认了一遍自己的计划
毫无疑问,宇文江雪会将他打晕,绑走,但是因为他造访药圣堂的事,他并不会将谢无言带到更远的地方,这是关键。软禁他的地方,一定在药圣堂的势力范围内。
宇文江雪想借慕霞的手办事,慕霞又要将罪责栽赃给霁花,才布了这一场局,彼此都揣着一肚子坏水,又都不敢成为被怀疑的对象。
偏偏他们谁也没想到,谢无言会掺和这么一脚,将龟息丹调换成毒药,让慕霞的栽赃计划彻底失败。
毕竟,不是人人都敢为了拆穿谎言,而自愿吞下剧毒。
而等到谢无言失踪之后,慕霞会因为毒药的事被追究,宇文江雪也会因为谢无言的事遭到怀疑,再然后
窸窣的麻绳像蛇一样一点点爬上了谢无言的手腕,紧紧将他的双手禁锢在背后。
谢无言失血过多,想要扶住前额勉强支撑意识,然而双手被禁锢,只能凭着意志力,抵御一阵又一阵头晕目眩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