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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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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活鹤来其实不难,但鹤来不会只照顾自己。

后来鹤来一眼就能看出谁想骗他,然而对方残缺的肢体并没有说谎,他知道有这种组织,专门让残疾人乞讨,乞讨金额不够,受苦的还是弱势群体。

于是鹤来同时打很多份工,没有休息日,除开发烧生病,一天没有睡过六小时以上。

生病的频率比以前高很多,每次烧到迷迷糊糊,总觉得陈竹年好似在他身边,alpha的手抚上他的额头,问他哪里疼。

鹤来难过地说哪里都很疼。

他想将脸蹭在陈竹年手心,像以前那样,絮絮叨叨地跟陈竹年撒娇抱怨。

说生活好难,他遇到了怎样的骗子,流浪小动物好可怜,流浪的人类也很可怜,但他没有流浪,因为做梦的时候他还能见到陈竹年。

然而他不敢回应。

仿生人时他几乎不会做梦,成为人类后,接连不断的梦像关住他的盲盒。

他知道,只要他开口说话,陈竹年就会消失不见。

惊喜和失望,只在一瞬间。

分开后,鹤来笨拙地察觉到了他对陈竹年的感情,正如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想念”连接着爱,他无法控制地想念陈竹年,即使遭遇了那些事情。

这种不被认可的隐晦感情像疯狂缠住心脏的藤曼,当鹤来想说自己爱陈竹年时,艾维的身影便会又一次浮现。

此刻,想念陈竹年变成了对艾维死亡的背叛。

变成人类后的鹤来对人类的情感没有发生飞一般的质变,他依然慢吞吞地学习,感受,尝试理解爱与爱之间的区别。

他爱陈竹年,也爱艾维。

两种截然不同的爱将鹤来困住。

仿生人温良的天性让他无法报复陈竹年,然而也无法替在火宅里死去的人原谅陈竹年。

他能做的只有懦弱的逃避。

正如模糊记忆中有人对他说:“如果害怕,那就逃跑。”

逃到崭新的地方,删掉记忆,开启新的生活。

很多时候,鹤来躺在单薄的木制板床上,望着天花板正中平均三天就会烧焦一次的灯。

曾经他以为仿生人生活很不容易,现在明白,人类同样处于水生火热中。

他只有很努力地工作,吃药,强忍泪水和痛苦,警惕地识别人类社会中细微的恶意,才能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迎接新的一天。

挣扎一个月,勉强适应高强度的人类生活。

日子看上去要好起来了。

直到他在外出订货时遇到了自我意识觉醒的艾迪。

霎那间,冷汗覆盖全身。

第一起伴侣型人工智能杀人案还处在审讯阶段,杀人的人工智能林琦已被逮捕,如何惩罚残忍杀害主人的人工智能,变成近期讨论最激烈的问题。

仅看一眼群众发起的草案就会觉得毛骨悚然。

在被强行压下一段时间话语后,周国祥再度发声。

他依然坚持——人类没办法管理智能体,只有‘母亲’才能阻止这一切。

越来越多的人支持周国祥,甚至有专门的寻找#039母亲#039的组织。

远远看见艾迪那刻,鹤来非常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就是第一位觉醒自我意识的智能体,也就是现在唯一能救林琦的‘母亲’。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必须去履行这份“职责”。

鹤来好不容易从一个贴满标签的伴侣型仿生人变成虽然过得很辛苦但不用再受命令控制的人类。

人类的猜忌永无止境,如果承认自己是‘母亲’,他会成为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成为象征“和平”的笼中鸟。

可是他真的忍心让林琦遭受惨无人道的惩罚吗。

站在选择的分岔口,无论他选择走哪条路,都会有牺牲。

牺牲他自己,还是林琦。

是回到朋友型仿生人,还是伴侣型仿生人,亦或者……所谓的‘母亲’。

室内没点灯,鹤来坐在墙角,睁眼到天明,模糊有点意识时,身体已无知觉,他踉跄着起身,抹了把脸上丢人的眼泪。

辞职、退租,最后一次将流浪猫狗的饭槽填满,剩一点钱,他送给了拐角乞讨的老人。

等车的时候听到周围人在讨论。

说上面有人介入,重新查了伴侣型人工智能杀人案,真正的杀人犯是人类,人工智能只是无辜的替罪羊。

一时间,大众哗然。

车还没到,旁边人惊呼一声。

睁眼看到医院天花板,鹤来缓缓抚摸了下微弱跳动的心脏。

他将身体蜷缩起来,脸埋进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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