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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圆盘被塞进储物柜里,鹤来才从盯着陈竹年发呆中惊醒。
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大晚上人家又是给他做饭又是给他洗碗。
陈竹年的回复是:“在陈家,alpha负责家务。”
瞎说。
鹤来记得最初陈竹年什么也不做,连个眼神也不给他留,把他当空气置在家里很久,后面鹤来慢慢磨,陈竹年才习惯性做事。
陈竹年没骗人。
只不过他发现这条隐形的家规是十几年前亲眼看到alpha父亲出轨omega时。
高傲又不可一世的父亲,在omega面前异常热情,爱到深处,心思缜密的父亲忘了关卧室门。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陈竹年不愿意以任何形式照顾别人,并不是他自私又冷漠,而是每向他人投去一点关注,他就会想起不小心看见的场景。
他不愿意像父亲。
烂人,但对出轨对象又格外真心的父亲。
收拾好一切,大半夜房间灯还亮着,出于省电费,又出于其他原因,鹤来将主灯关掉,只剩两侧黄橙的小灯。
室内一下就寂静下来。
鹤来知道很多小说里会写主角两人去酒店开房,但不清楚开个房间只为了亲嘴是怎样的情况。
他将自己塞进被子里,裹成长条,等陈竹年洗澡出来。
浴室门刚打开,他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说:“人类,我准备好了。你可以亲我。”
话音刚落,脸颊又火辣辣地烧,害臊地烧。
他把半张脸藏进被子里,留一双圆润的眼在外,好奇地看一眼。
陈竹年意料之外穿得很规正。
鹤来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直接。
以前他很坦率,过分热情,结果是分别前夕陈竹年也没说喜欢他。
有些人类并不喜欢这种直率,他们讨厌没有边界感和分寸的人。
想到这里,鹤来就抿住嘴巴。
打算今晚一句话不说。
陈竹年发尾还留有湿气,他的眸原本就黑,室内灯光昏暗,使得那双眼神色更加不明。
他坐在床边,没着急上床。
而是看着鹤来。
“短信什么意思。”
鹤来愣住,探出头,明白陈竹年问的是【我想你亲我】。
鹤来语言系统小炸了一瞬。
他结结巴巴:“就,就那个意思。”
陈竹年暂时没回答。
他好像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又目光沉沉地问。
“是‘我想你’,”他顿了一秒,“‘亲我’。”
“还是不带停顿。你没加标点符号。”
他补充。
“所以我看不懂。”
【我想你】【亲我】和【我想你亲我】严格来说是两个意思,前者带有更深的眷恋和亲近,而后者藏了一层小心翼翼的试探。
换句话说。
前者像以前的鹤来。
后者像现在的鹤来。
鹤来就沉默。
陈竹年没等到答案,但好像已经等到了答案。
他附身,泛凉的指尖帮鹤来顺了下额前乱掉的碎发。
过了会儿,鹤来问:“……我需要把‘我想你’三个字删掉吗?”
就像把‘可以吗’这种询问删掉一样。
陈竹年合上眼眸,声音哑着。
“不用。”
绝大多数时候他喜欢听鹤来讲话,不管讲什么,不管多琐碎,他喜欢看到鹤来高兴时候翘起来的嘴角和弯弯的眉眼。
但偶尔他也希望鹤来不要什么都说,最起码不要问他这样的问题。
这样他就连一点自欺欺人的权力都没有了。
这样的氛围似乎不适合接吻。
鹤来耷拉着脑袋,声音又有点委屈:“人类,你不想亲我了吗。”
陈竹年不说话。
鹤来这几年攒下来的钱全还给陈竹年了,平日里以穷光蛋的标准生活,租的房子很小,自然只容得下一张单人床。
鹤来自己睡,能快乐翻个滚,但再加个陈竹年就会显得过于拥挤。
他不得不被陈竹年严丝合缝抵在墙上,两人贴得极近,近到陈竹年的呼吸落在他脖颈,痒痒的。
陈竹年隔着软被抱住他。
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说:“为什么不叫我名字。”
鹤来时刻谨记自己在陈竹年眼里是个新仿生人。
陈竹年无情戳穿他。
“你知道联系我的方式,同时认为我有可能在凌晨看到你消息,来到你指定的地方。”
“你知道这么多,你不知道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