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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神:(宠溺笑)(伸手接住飞扑的幼崽)(顺毛并聆听幼崽唠叨)
琴酒(冷漠抽烟):又完蛋了一家。
小宰:(瞳孔地震)(大脑风暴)(理智-1-1-1)
第27章
从六岁起,太宰治就在断断续续的做梦,他确信,那是未来。
太宰治这个孩子,很早以前就显现出了不普通的才能,他的家族将他视为家族兴起的关键,为他请来很多老师。
就像捏着肉鸭的脖子死命往里面填喂食物那样,那些所谓的家人只恨不得能掐着他的脖子让他一下子从孩童变成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的成人,每个人都在他耳边重复着家族从前如何如何辉煌,他以后必须要重现家族的辉煌,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出生在这个世上的全部意义。
太宰治为此感到索然无味,直到,他开始做梦。
一开始,是风。
呼啸着,从身前往身后吹,拉扯着他的脸部肌肉,大力得像是要把他的脸皮从头骨上撕扯下来。
太宰治从这样的疼痛中找到了惬意和自由。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他未曾挣扎。
然后,啪!
他重重摔在了地上,变成一滩肉泥。
这种感觉很奇妙,太宰治新奇地感受了一下,他好像从一个变成了无数个,风从肉泥的缝隙里吹过,有点疼,又很痒。
可惜他现在没有手了,不能给自己挠痒痒。
太宰治自娱自乐了一会儿,他以为这就是这场梦的全部内容了,就在头脑越发清明的时候,就在他快要醒来的时候,一双手——一双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向他伸来,向这滩肉泥伸来。
他听到手的主人很沉、很疲惫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一捧一捧地,将他从地上捧起。
是谁?
这个人,是谁?
太宰治心中突兀地生出了一种迫切感,他想要看清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叹气?
你为什么这么累?
是我吓到你了吗?
……我很抱歉。
——他醒了。
那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萦绕在他的脑子里,无论如何都驱散不掉,他第一次想要快点入睡,他想要看清那双手的主人是何模样。
有一个很模糊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那个人,很重要。
才六岁的太宰治听不懂,不是话的意思,而是那句话里所饱含的情感,复杂、深沉又裹挟着更重的叹息。
通过观察,他确定了其中一小部分情感,是后悔。
为什么后悔?
在后悔什么?
太宰治觉得烦躁,他得不到答案,没人能够给他答案。
当天晚上,他又做梦了。
还是呼啸的风,还是沉沉的天,还是五颜六色的霓虹彩光。
啪的一声,他又变成了一滩肉泥,死沉沉地黏在地上,除了生理性的短暂抽搐,他再也动不了了。
‘我讨厌这种感觉。’
男孩儿气呼呼地想。
直到那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再度向他伸来,一捧一捧,轻而稳地将他捧起来,男孩儿的心情才慢慢好转。
他努力地想要抬高视线,他想要看看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
和昨夜一样,他失败了。
算了,男孩儿乐观地想——乐观,这个词可真新鲜——还会有明晚,还会有很多个晚上,自己总能见到这个人长什么样子的。
的确会有明晚,的确会有很多个晚上,可第一个梦、第二个梦再也没有重现。
第三个梦里,太宰治看到了一片更加灰蒙的天空,大雪从天空落下,一抹鲜艳的橘红闯入了他的世界。
他的心脏为之快速跳动起来。
太宰治确信,这个人,这个有一头橘红色头发的人,就是那个戴着黑色手套的人。
但他始终看不清那个拥有一头橘红色头发的人长什么模样。
他们之间仿佛隔得很远,有一面无形的墙隔绝了他们,他无法走到那个人身边去,那个人也看不见他的存在。
对方身边有一个影子,一个和他很像的影子。
他讨厌那个影子。
随着年岁的增长,在满八岁的那一天,太宰治揣碎了那面隔绝他和那个人的墙,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
橘红色的半长发,钴蓝色的眼睛,昳丽的容貌,娇小的个子。
黑色礼帽,黑色西装,黑色手套。
他叫中原中也,强大的异能力者。
是“小蛞蝓”,是“大小姐”,是……朋友。
这个陌生至极的词在太宰治的胸膛里滚烫翻滚,像是要把他的内脏全部烫熟,他非常不适应,宛如第一次抚摸花朵的稚子,不敢将手放到娇嫩的花瓣上,唯恐将它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