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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玻璃被踩碎还要刺耳的声音,景熠咬紧了嘴唇。
她强忍着屈辱,强忍着泪意
她已经这般屈辱了,难道还要让羞辱她的人看到她无能的泪水而更觉得痛快?
没看到小丫头嚎啕大哭,赵枭有些失望。
不过,他很快就有了后招,理所当然地一指景熠之前栖身的小杂物间:窗户坏了不知道报修,下人该尽的责任没尽到,就得挨罚!懂吗?
霎时间,景熠的脑子如被雷击
就在不久前,也有人在她的耳边说过窗户坏了!
他们
懂吗?说话!赵枭拔高了声音。
他需要景熠老老实实地应是,来体现自己的权威。
猛然间意识到某个可怕事实的景熠,这会儿心都凉了,可是她骨子里的倔强劲儿也被彻底激发了。
她咬着嘴唇,仰着脸,死死地盯着赵枭嚣张的嘴脸,就是不肯说出哪怕半个和是沾边的字。
赵枭也被彻底激怒了。
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人胆敢这么对待他了。
他气急败坏地冲进杂物间,把从里面随手扯出来的东西掴向景熠
破旧塑料布,纸箱子,甚至还有拖布杆
别的东西都没什么重量,拖布杆却被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景熠脸上,留了一道青痕。
即便如此,景熠依旧一动不动,任由头顶上的东西疾风暴雨地倾泻下来,被砸到了也不肯发出一点儿声音。
这更激怒了赵枭,某些很不愉快的记忆,再次从他的记忆中苏醒。
赵枭气急败坏地抓起东西,这一次是故意往景熠的身上、脸上砸。
如果这些东西真的都砸在景熠的身上,她爸妈就算不至于因为她被碾死而数钱,她被砸个半死也差不多了。
闹够了吗!一道清冷的声音破入氛围。
赵枭手里的东西刚要扔出去,动作猛地滞住。
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吵到你了,青染?
说着,把手里景熠的手机轻轻丢在了景熠身前的书包上:我这不是教这孩子做事呢吗!
手机被赵枭高高举起的时候,景熠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可以不在乎脸上的伤痛,却不能不在乎这个手机
这是钟老师给她的,将来她还要还回去
看到手机在书包上跳了一跳,就安静地躺下了,应该没有被摔坏,景熠的一颗心也落回了原处。
她听到头顶上,赵枭还在笑呵呵地仿佛在讨好女人:那青染你说,该怎么罚这孩子?
景熠接着听到那道清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外太空,虚渺得不似真实:关卫生间吧。
那个给她吃的喝的,发烧的时候给她覆冰袋的女人,就这么助纣为虐地处置了她。
景熠心里最后的那一点点希望,也终于破灭了。
第7章
卫生间的大理石地面很凉,哪怕是在夏天。
森森的寒意很快穿透景熠单薄的衣衫,浸满她的全身。
景熠觉得自己不是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而像是整个人被泡进了冷得刺骨的冰水里。
更多的寒意,其实来自她的内心
她以为那个女人虽然性子冷淡,但至少对她很好。
可现实很残酷: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告诉赵枭窗户坏了的事,赵枭又是怎么知道的?
景熠一点儿都不觉得赵枭会细心地关注杂物室的一扇玻璃如何了。
他们是夫妻。
就算赵枭不在这里住,就算赵枭昨天很快就离开了,他们是夫妻的事实也不可否认。
景熠意识到自己很蠢,自以为是的蠢: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是感情不好,而是有某种她根本无从了解的大人之间的规则。
她根本就没有亲眼见到人家夫妻俩感情不好,就先入为主地认定赵枭不在乎白青染。
青染。
景熠听到赵枭是这么称呼那个女人的。
白青染。
名字真好听。
有股子书卷气,还有一种飘渺出尘的感觉
景熠自嘲地抿紧嘴唇。
事到如今,她还在替那个女人描补。
那个女人的名字多么好听,长得多么好看,气质多么出众,那又如何呢?
难道能改变她根本就和自己不是一路人的事实吗?
景熠觉得之前的自己恐怕是烧糊涂了,才会觉得白青染对自己好。
那个女人的一切看似善举,也许只是因为觉得好玩儿。
也许自己在她的眼里,就是个还算好玩儿的玩物有钱人的世界,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景熠吸了吸鼻子,酸酸涩涩的难受。
身上的疼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心里的疼,被抽打回现实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