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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他疑心太重。”
漂浮在空中的朱凌微冷漠看着一切,她丝毫没有胆怯,像似早已习惯这些幻梦。
“连宫人也称几年前的椒房殿,是冷宫。她是在冷宫中.出生的孩子。”
“连产婆只有一个,没有人庆祝,生怕那女娃下一秒就会夭折。而父皇头三年甚至没出现过几回。”
朱凌微挥手打散雾气,梦境摇摇欲坠,那人迫不得已止住话头,直视着她目光。
“来人,传旨下去,太子三月内不得离开东宫,违令这位子就别坐了。”朱唇吐.出句全然不符合她模样的话,语调甜腻,可字眼间森然四溢。
下个瞬间朱凌微猛然从梦中惊醒,身上凉飕飕的,她低头看去全身亵.衣已被冷汗浸.透。
月月日.日蹉跎,至真十年大年夜刚过,与皇后母族最交好的孙家贪污。
此案间接牵连了朱凌微,往年皇陵活人陪葬,如今换成石雕没两年就有人动这笔款子,可谓是胆大妄为。
惩治腐.败的同时,太监传来圣意,要太子择好日子亲去养心殿,改姓成国姓李。
朱凌微抗旨不尊,皇帝再次震怒,但没立即施加惩戒。整整过了大半月,就在满朝文武各生鬼胎时,圣旨空降革去了她的太子之位,让其暂居宫中禁闭,而这一闭就闭了许多年。
……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
眼前有无数张面孔虚影,摇摇晃晃中总会有交叠在一处的时候,最终五官汇聚后,是个侍女打扮的姑娘。
从霁焦急到打转,见小姐醒了连忙扑到床边,哽咽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什么小姐你已经昏倒了三天,大夫来了一轮又一轮,都说您没事,但您就是醒不过来。
陆风眠嗓音干裂,勉强挤出几个音,却被丫鬟回错了意,抹干净眼泪去出去请老爷夫人来。
病中人力不从心,没能拦住她只好由着去了。
众人来了一波又一波,慰问礼品从没少过,补药喝到嘴里确实苦涩。神采总控制不住地涣散,仿佛万物皆虚。
觉得该去了解李清淮的现状,但确实没什么资格。
毕竟多年前自己因逃避赵家的掌控,果断选择与商家联姻。成亲未满一年,又因得知母亲真正的死因,夜敲宫门要求和离。
如果说以前两人间还有情谊,那如今剩下的绝不会是单纯的情谊。
翌日,她由人搀扶着往荷花池旁散步,身边的贴身丫鬟在发.抖。
陆风眠没去理会这份恐惧,她已下定决心。不过是火烧祠堂,此刻不出去往后便真要枯死在此处了。
她整个人形神枯槁,病气森然。
倘若再不做些顺遂心意的事,她怕自己撑不下去。
……
刚回京城的几天里,李清淮一直忙着整理公务,顺便打点人去附近找合适的宅院。
虽说正儿八经的太子是不能住在宫外的,但在外面建座太子府,一年中一回去个两三次也是可以的。更不用说她一个废储,永生永世流落在外都没关系。
“念慈,你去递副请帖给长公主府,我明日去做客。”李清淮伏在桌案上劲瘦苍然,朝服穿在她身上显得宽大,像是被禁锢住的孤鹤。
“是,殿下。”一旁婢女弓腰,立马要转身去做。
“等等,”李清淮顿了顿继续道,“顺带着给赵府也捎一份,下个月小满前后我去拜访。”
婢女神色有些诧异,却很快收敛起,毕恭毕敬应声。
等人走后没多久,李清淮又遣散所有侍女,继续执笔批着无关紧要的公文。
此次一意孤行受了伤,父皇虽明面上没说什么,但普天之下又有什么能瞒过他。上位者心里如明镜般清楚,不去拆破李清淮的算计,多少顾念着父女情。
李清淮知道父皇不爱她。
这个太子无论谁来当都一样,不过玩弄权势,让底下的人互相制衡,以便稳固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
当太子需要薄情,但又不能太薄情。
太薄情的人是会引人忌惮的。
以前她觉得,父皇爱母后,但更爱手上的权利。
后来又觉得这两者父皇皆舍弃不了,他可以为母妃上刀山下火海,甚至性命都可以弃之如履,但只要他活着就会因不甘平庸而持续谋权。
幸而母妃看似不争不抢,也是喜欢掌权之人,如此两人相处起来不算和睦。
李清淮放下执笔的手,缓缓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浊气,心想:
“自小有皇储待遇,父皇关心自己读书明理、骑马射箭的情况,却不打乐意去管旁人对我的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