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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倒应了那句话“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有人拦她,她不会觉得是怕自己受风冻着。而是会想如此不给人痛快,怕不是先前记恨自己恩将仇报,还给一家人喂了假的慢性毒药强行逼问。
等她彻底被搞烦了侧头乜过去眼,芷云瞬间吓软了腿。
李清淮的眼神不单是轻蔑那么简单,而是一种临渊凝视死人的目光,厌弃与狠厉并存。
经年生活在山脚下,不如京中小姐娇.滴滴的,芷云血液里有股天生的蛮劲。
这一眼唬得住她一瞬,可一瞬过后脚下踏云般的虚软便消失无影踪了,只剩下被嘲弄的憋屈。
芷云心中诽腹不停,当下勾起先前数种被她们折腾的经历。
恶从胆边生,状似无意地将李清淮拦腰抱住,不顾她伤势如何使劲往后拖去。
早就站不稳的李清淮吃了个大亏,当下摔倒在地。
“啊,你没事吧。”芷云大仇得报来不及窃喜,顿了几秒有些后惧,连忙问道。
这句话现在怎么听都觉得内含嘲讽。
但怪不上旁人。
芷云也只是不想让自己出去横生事端而已,本质还是为了保障自身安全。
这事拿到宫中是冒犯主子,上纲上线了不怕落个凶名声,把人杖脊二十打成滩肉泥也不为过。
但在宫外不知者不怪,况且国家未来的继承人理应解民忧、纾民困、暖民心,单论仅剩不多的道德来讲,怪罪下来总归不近人情。
五脏六腑经这一摔竟冒出种绞肉般的震痛。
她忍了又忍,默默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李清淮想索性不去开门了,在屋里大喊一嗓子,说不定外面的人也能听见。要真是锦衣卫护驾来了,估摸她一开口对方就会破门而入,要是其他什么人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可惜早没想着喊,如今已经没剩啥气力了。就连要答芷云的话都发不出声,只得面带苦涩地摇摇头。
眼见不止屁.股疼还行到了山重水尽的地步。她堪堪就要放弃,谁料外间接连响起破门声,火龙接踵而至。
小院内出现点点火星,在暗夜中宛若神兵降世,救李清淮于水火。
先前敲门人赫然是把低沉磁性的好嗓音,且一听便知性别为男。
不是陆风眠本人,也不知道先前的暗号,这种情况是万不可开门的。但老头也知道外面情况非比寻常,不单是妖魔作祟那么简单,就心怀鬼胎地多聊了四五句。
谁料外面的人自报为皇家禁军,还不由分说开始砸门。
“官人有什么事啊?”迫不得已主动滑开防盗锁的一家之主腰更弯了,老态龙钟,愈谄媚皱纹便愈深。
如此做小得到的只有一句,“滚开,别挡道。”
当两名锦衣卫搜查进内卧时,那老头又凑过来欲多言几句,结果直接被推翻在地。
一来二去动静闹得挺大,内房中兄妹俩悲愤交加。
妹妹胆子小团缩在一处浑身战栗,感叹命运之余还不忘戳戳眼前发黑的李清淮,像是要发表什么临别感言。
另一个拿着好不容易搜摸到的酸菜坛子,藏在门后阴影处伺机而动。
卧门很快被踢开,露.出门外两名气势汹汹的锦衣卫。
两人打进来第一眼就瞧见李清淮蹲坐在床榻下,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当即乱了心绪,下意识反手将绣春刀一横,寒光乍现。
凌冽刀面映照出她双眸。
李清淮被晃了眼睛慢半拍地扭过脸去,她感觉凉地坐久了连脑子都不清醒了,默默叹了口气没做任何反应。
这一没反应可把两位来寻人的锦衣卫吓了个够呛。立即让弯刀入鞘想过来扶她。
一步,两步,三步……
迈到第四步时,芷云哥哥骤然从门后窜出来,举起酸菜坛子朝第一个进来的人砸去。
“哐当”
酸菜汁漏了那锦衣卫一身,让他直接被腌制入味,臭气四溢。
不过人踉跄了下倒没晕,却又被随及而来了的一套猛虎扑食压倒在地。
两厢对着一顿拳打脚踢,就在芷云哥哥隐隐占了上风,重新抡起拳头时。一柄钢刀倏得架在他脖颈上,稍一动便冒出了圈血珠。
“锦衣卫徐行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后面跟着的那位淡漠开口,持刀直挺挺立着。
李清淮定定看了两秒,没站起来却磨蹭着爬了两步过去。
她想了想芷云哥哥的名姓,幽幽开口:“方旬怕死吗?怕就滚下来。”
话音落地,方旬僵着身子使劲扭转眼珠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