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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连这些面子都不给留,那怕是得了失心疯,搁哪都要大杀特杀一番,更甚者可以推广去说——”
往后的声音低至耳语。
“当权者不被天地所容……”引人神共愤,妖物因此癫狂。
就在李清淮刚脱出三个字时,就被人温柔地捂住了嘴。
陆风眠皮笑肉不笑,“有些话我不必听,你也不必说。”
从开始在林间,就觉此人大逆不道,现在无论她想说什么,陆风眠都会率先打断,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别老拉扯我,不想正经说话也可以不说。”本就难以支撑的笑意彻底磨灭。
这份一视同仁的圆滑,却只让她自己感到了难堪,欲去讨好聪明人才是明智的选择,但和这半疯的婆娘交谈,真让人疑心下一秒就会掉脑袋。
李清淮翻了个白眼,“别担心,你像这么漂亮的姑娘,就算我被五马分.尸了,你也不会有事的。”
望着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眸,陆风眠理智的保持了沉默。
每一个怨念深重的地方,都有一段九曲回肠的故事。要是不远处怨念深重,某一处却山青水宴,那定是有东西震慑住了它们。
往好里想是佛门度化,往坏里想是有更邪的东西让它们不敢过来。
这间客栈里,没有妖鬼驻扎,有的是寄生人体的尸蛊。
尸蛊一般只撕咬攀爬将死之人的躯壳,病入膏肓者会在幻梦中死去,而尚存生机的身体还带着微弱的意识。
这意识存留时间长短,要看躯壳的个人意志了。虽然已经称不上活人,没有悲喜哀怒可言,但据说这些人是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的。
只是他或她们不知道自己处于何种状态,可以回答些简短易懂的问题,可以认出自己的亲属。
等舌根彻底僵硬,其唾液还可以入药,不失为救命的良方。
“这种家伙不算厉害,能震慑住亡魂无非是生前是受此物折磨,打压过大死后怨气难消却依旧惧怕。一朝被蛇咬,十年惧井绳。”
“怕什么来什么,就山里那规模的死人,早把它们养的白白胖胖了。说不定人家还看不上,我们这点仨瓜俩枣的肉呢。”李清淮瞅着陆风眠似乎不大高兴,她打了个哈气接着道,“你内个朋友呢,怎么不过来说话?”
罩在她上方侧头听的黑影终于开口,“我俩说话的时候你还在睡觉,真不知道你又在内涵谁。”
“你非要躺在我俩中间,说话的时候怎么没把你震醒?”
李清淮呲牙。
“墨向颢注意你的言辞,不要说这些粗鄙之语,不过我原谅你了,反正我和你陆友说悄悄话的时候你不在。你当时正迈着正步到处游荡,巡视那狗屁环境,检查有无隐藏风险呢。”
墨向颢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想了半天要说啥骂回去,结果发现夹在话题边缘的角色,不打算为她贡献一词一句。
心思一旦被扯回陆风眠身上,先前被强压下去的心绪重新翻上来。瞬间梦回几个时辰前,某人拼命掉眼泪的场景,生生又吓出身汗毛。
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当时的情况。
只当那是闻了空气中尸蛊产出的迷魂香,其余的事并不去深究。
毕竟此事经不住深挖,为何旁人无事只她俩有事?
姑且认定这是她尚未告诉自己的计划,便戒骄戒躁地等着,结果等来的只有失望。
“你是齐鲁人,善毒善暗器,那你有没有做什么保护自己人的措施?”李清淮撑着脑袋瓜子,直勾勾盯着陆风眠,可话却是对她说的。
陆风眠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这种注视,不动声色的抬手把这人脸推远了些,在旁人想插话时提前道:
“有没有也不能告诉你。等过了今晚,我们也才是相识的第二天,怎么也得等满了三天,再说体己话吧。”
迂回战术第三式,打嘴巴后给甜枣的衍生版。以退为进,把外人不知不觉间拉入自身阵营。
这话听得墨向颢直拧眉,脑袋里那一根筋绷直了,却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这话听着难受。
她瞅瞅嘻嘻笑的李清淮,又瞅瞅依旧端庄的陆风眠。发现两人还是原先那副德行,没有任何变化,便只好暂时压下古怪之感。
放下偏见与争执,“这很可能是人工饲养,把母蛊关在匣子里,以将死之人喂养。”
“当然这种将死之人,是人害人的产物,特意去挑人折磨,拿躯壳养蛊。而被寄生人口,会像钝刀子割肉,痛觉逐渐麻痹但因蛊虫全身可入药,某种程度上可延长死亡周期。”
李清淮此刻非常愿意捧场,点头如捣蒜。
“那天亮你们便逃吧,不要留在这是非之地。”
静悄悄地曙光如鲜花绽放,山峦轮廓抹上层粉红。斜射进的一缕阳光,如水波四散在屋内。
“其实找人肯定是找不到的,尸体估摸着也被豺狼虎豹分食了,如果说真能留存下什么,那也只能去死人堆里找。”
她撩起凌乱的鬓发,勾在耳后,“早知道你们不为钱财,你们走,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