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峥嵘掩住嘴,脸上带笑,“老侯说了,他今天拿到的奖品,都送你。除了那张奖状,因为奖状上写了名字,他要拿回去挂墙上。”
席于飞:……
这次他们组所有人都拿到了奖状,挨个上主席台领奖。
就连刚上段没多久的云穆清也跟着上了台,搁台上站的笔直,可显着他最帅了。
等下了主席台,顿时就有人递了话过来,问云穆清成亲没,有没有对象,有没有看上的人。如果都没有,能不能给他介绍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家里的姐姐妹妹大姑子小姑子领导闺女孙女还都单身呢。
席于飞满头问号。
为啥他来这么久,咋就没人给他相对象呢?
自己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
咋了?是他姓席的不配吗?
大会结束,老侯又张罗着开了个小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获得的那个代表荣誉的茶缸子,两块毛巾以及十斤粮票两斤肉票都给了席于飞。
就算这样,他也笑的合不拢嘴。
据说这张奖状,是他进入铁路单位这么多年来,获得的第一张奖状,也是他们老侯家的第一张奖状。
简直就是族谱能单开一页的自豪。
席于飞挺理解不了的,他虽然也是这个时代走过的人,但……他上辈子毕竟是个二逼,没有什么个人或者集体荣誉感,只觉得这样的场合令人无法适从,及其尴尬。
但拿着东西回家的路上,席于飞不自觉的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瞧瞧,哥赚的荣誉!!”
云穆清忍笑,“大宝子真厉害,大宝子就是最厉害的。我看还有人拍了照片,大宝子一定是里面最好看的那个。”
席于飞顿时心情舒畅,“咳咳,哎呀,也没有那么帅,一般般啦,哈哈。”
因为现在天黑太早了,他们基本不去席家吃晚饭,而是直接回自己家。
云穆清一进门就开始生炉子,生完了大炉子生二炉子,大锅熥馒头煮稀饭,燃气灶炒个菜,屋里的小炉子还坐了水。
因为天确实冷,席于飞干脆让他跟自己睡一个屋,俩人挤着也暖和,而且只用烧一个炉子就可以了。
因为有云穆清在身边,晚上如果他踹了被子,或者渴了想喝水,都有人帮忙,压根都不用他起来。
这日子,谁过谁舒服。
去西北那边的车一大早发车,他们上段的时候是凌晨四点。俩人裹着军大衣,拎着装的满满的提包,披星戴月的就赶过去了。
到了的时候已经有人比他们还早到,梅雨跟陈龙呵欠连天,眼圈子都是红的。
等到了时间,集体上车,开始例行公事检查车上的情况,打扫卫生,开窗通风。送水的那俩小伙子跟脚踩了风火轮似的,拎着大铁壶一趟一趟的把每节车厢的水灌满,没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因为是长途车,车上原本的九节车厢多了四节,一节普通车厢,一节普通卧铺,一节软卧和一节车组人员休息的卧铺。
席于飞他们休息的卧铺间是普通卧铺,上下铺六个,除了原本的四人组又加了个云穆清,其中一张上铺空着,被堆放了一堆行李。
席于飞跟程成睡下铺,主要是因为他俩年级最小,梅雨大师兄怕俩小小子睡觉不老实,在上面如果摔下来也麻烦。
云穆清睡最上面那个上铺,他身手灵活,把住栏杆手一撑,整个人像一条鱼似的,刷拉就“滑”上去了。
这辆车厢还有两个铺间是给机动人员休息的,始发站没有机动人员,但在天黑之前就会有在某个站等着的机动车组人员上车,跟他们换班。
其实长途说起来要比短途轻松,因为有人换班,可以轮流休息。不像短途,一整天都只能自己盯着。
可长途也累,毕竟谁在车上摇晃个三天三夜,身子也受不了。踩在地上的时候都觉得脑子还在晃悠,耳边仿佛仍旧响着火车行使的声音。
去西北的车上可没有去沪市的车上舒服,怎么说呢,乘客人员结构不一样。
沪市毕竟是富裕城市,去那边不管出差还是探亲亦或者做别的,似乎都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这是有身份的行为,极少会做出比较奇葩的事情。
但往西北那边去的大多都是探亲或者回城,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句话真没错,整趟车上都散发着一种彪悍气息。
刚关门就有人打起来了,一位彪悍的中年妇女抓着个小伙子狂扇嘴巴子,非说他耍流氓。
小伙子都被揍哭了,说自己只是不小心,被挤得没能站住碰了这位大姐一下。
大姐挺着伟岸的胸脯,“你还往我奶上挤呢,那不就是耍流氓?”
小伙子满脸通红,“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如果耍流氓也不会找你这样的啊!”
“那你还想找啥样的?啊?咋,刚才你没摸舒服啊?”大姐不依不饶。
这是发生在云穆清车厢里的事,席于飞挤过去看热闹,看见云穆清也挤了过去安抚乘客。
谁知道大姐看见他,眼珠子一亮,大声道:“要是你长这样式儿的,摸也就摸了,我认了!”
云穆清的脸当场就红透了,不光脸红,耳朵脖子都红了,吭哧半天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那小伙子也怒了,但怒了一下也就是怒了一下,他看看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乘务员,推了推自己歪了吧唧的眼镜子,“我真没有,我真的是没站稳……”
这声音都弱下来了。
最后这场闹剧以十分诡异的形势平息了下来,席于飞钻进云穆清的休息室,笑的直哆嗦站都站不稳了,干脆靠在云穆清身上捂着嘴无声的哈哈哈哈。
这趟车上的小孩子是真的多,主要是这个年代家家户户生的孩子都多,一出门牵着的抱着的一大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