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个人浑身发着抖,不敢看天不敢看地最不敢看的就是前面那位依然还衣冠楚楚,斯文有礼的男人。
“至于这位chris刘,首屈一指的医学专家,定期寻找合适的供体来给高干续命,啊,上个月我们听说一个男大学生‘无意间’坠崖,而这位男大学生还是大学生运动会短跑运动冠军,这件事你可否知晓?”男人继续缓缓道,“我听说,你曾经因为《论肝细胞移植后的排异反应》这篇论文而上了星系核心,被评为十佳学者?真是了不起呢,光是有效的病例就足足有八千个,结论也很详细。”
“别说了,别说了……”那个老教授已经抖得跟筛糠一样,“我这就做,这个手术我这就做……你要什么我都给……”
“只允许成功,不许失败。”男人最后一句,“懂么?”
几个人配合自己的医师团队,都战战兢兢将近跪地,“一定可以的……我们会提前先预演五十次,确保万无一失……”
时渊序心中一颤,他忽然腿脚一软,要半晌才能支撑起身体——
那不告而别的七年,他那场几乎毫无胜算的手术,一切天时地利任何的背后……竟然是这个男人的手笔。
当时他甚至还说——
“你既然那么在乎,就知道你错过的那七年,他可以一直陪我度过难关……你呢……”
“你他妈有在那七年,问过我一句,找过我一次吗?”
“你不配。”
竭尽一切都找不到男人真实身份的真相,那颗悬着的心终究被刺痛了。
“你知不知道我七年……差点死了……我做那个手术,只有百分之二十不到的成功率,我甚至写好了遗书,不是他陪我日日夜夜,就是钟孜楚和邹若钧,可你呢,你那个时候在哪里……”
……
湛衾墨……
这就是你一直不愿意对我开口的一切么?
这就是你所说的——别有所图么?
湛衾墨,你果然心狠。
却是对自己狠。
可我又算是什么——一个被你耍的团团转的傻子,蠢货,白眼狼?
湛衾墨,你告诉我这样有意思吗?
他脸颊收紧,眼眸垂落的是血泪,原来是他甚至愤恨的磕破了自己的额角,砸伤了自己的拳,以至于血交杂着泪流了满脸,最后他声嘶力竭地朝一片虚空吼道,“湛衾墨,你给我出来,有本事当面跟我说清楚,你凭什么……”
凭什么那么爱我?
凭什么那么执着?
凭什么要等到这一切都无法回头才能让我知道真相?
你就应该在看到我小小年纪暴毙而亡的时候就义无反顾地转身离去。
我又凭什么……
下垂眼流出血泪,他疯了似的像是叫他的名字,恨不得将自己的骨血揉皱捏碎奉上给男人,恨不得连自己的魂魄都一寸寸剥离成碎片补上另一颗心的缺口。
可是他终究没有等到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