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呼吸忽然一窒。
不,不对……他告诉自己,在其他世界,他和湛衾墨之间或许压根没有任何交集。更何况,以男人的心思,帮那个成为混混老大的他又有什么好处?
此时画面又猛然间坍塌扭曲成一片,时渊序还没咂出个所以然就从碎片的缝隙中坠落了下去,可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此时此刻竟然是观赏烟花的露台,远处还是一簇簇烟花绽放,可近处的他,竟然躺在一片血泊中!
那个时渊序的机械臂还零零碎碎地发着光,却最后又暗了下去。对方不甘心地睁着眼眺向天空,此时竟然刚好看到一簇一簇的烟花在远处的夜幕上迸溅开。
“哥哥……哥哥振作起来……”一个女孩匍匐在他胸口呜咽道,“快点来人救哥哥……”
女孩儿也是贫民区出来的,今天为了看烟花穿了一条难得干净好看的花裙子,她稚嫩的手不断地用手帕和裙子摁住时渊序的胸口,只见对方胸口上哪血淋淋的弹孔正在汩汩着冒着血。
原来是他替女孩挡了一枪。
“他们……注定是要杀人的。”那个他攥住对方的手,一字一句道,咬着牙,却没有露出半分悲伤,“……小妹妹……不要管我……”
他那只本来就迸溅火星,将近崩溃的机械臂最后再推了小女孩一把,小女孩被推向了远处一脸哀伤愤慨的贫民区同胞们,有人咬牙切齿地准备上前,结果这个时候几声嘹亮的枪响,惊得四下的人只能四散逃开。
旁观的时渊序骤然心口一惊,环顾四下,一排戴着面具的白袍人正好站在那个垂死的他跟前,身后有着可怖的,纯黑的层层翅羽——blackwing,死亡的开始,生命的终结。
原来意外还是发生了,烟花现场的时候,监察司的人发现了下城区的人混了进来,义无反顾地抬起枪对准了一个小女孩!再然后,审判官也来了。
而此时有一个男青年猛然间出现,挡住了子弹。
此时时渊序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
有脚步声逐步靠近。
“时先生,我们早就预料你会出现在这里,倒不如说这个子弹是冲向了你。”审判官成员说,“有的人明明自身难保,竟然还想着拯救别人,该说你是天真好呢,还是愚蠢好呢?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妄想着带一群下水道的老鼠来看烟花的人?你知道按照联盟法,没有公民身份的人擅闯入内是要直接坐牢的么!”
躺在一地血泊的时渊序抽痛着偏过视线,唇角却嘲笑似的,“联盟法……是来约束公民的……关我屁事?”
“时渊序,前面几场爆炸案都是你策划的吧,神庭已经判处了先生的死刑,到现在如果还不悔改的话,那就别怪我们当众处刑了!”
这下四下的群众更加是惊慌失措,有一股强大的威压靠近众人,“还来了审判官……他们是来处刑的吗?”“为什么连宇宙屠夫都来了!”“这是冲着一个人来的架势?还是要灭我们所有人?”……
“各位市民保持距离,否则就是违反神庭秩序,将同样受罚!”
其他的人敢怒不敢言,纷纷推开了,只剩下监察司和审判官们站在时渊序面前,活似一批刽子手,又像是整整齐齐的送葬队伍。
倒在地上的时渊序忽然发出几声笑,哪怕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可目光仍然矍铄得很。
“对付我一个……你们就派了那么多人?……看来你们也不比下水道的老鼠好多少……”
“时公子死到临头,就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此时审判官当中突然出来了一个人,“凭借时公子这么莽撞的个性,竟然能不留痕迹地策划出一场巨大的爆炸案,不得不说天赋异禀。”
“……那是因为你们废物……”堂堂的叛逆组织老大,哪怕此时躺倒在地上的血泊里,也只是懒懒地掀起眼皮,不屑且傲慢地睨着他们,“不过看效果也没什么用,还是留了你们这些活口。”
为首的人顿然像是被膈应住了,随后掏出枪支,破口大骂。
“你真以为一次性就能把我们的人杀完?时渊序,死前最后再你一次机会,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血泊里的男青年此时竟然笑了,他笑得浑身发颤,笑得让人毛骨悚然,那双漆黑的下垂眼此时变得格外幽深,像是沾了血的弯刀似的闪着恻人的目光。
“你这个疯子——”审判官揪起了他的领口,“不说是不是,那就送到神庭,让你体会想死却死不了的痛苦……”
此时时渊序却还是在笑,他忽然下巴微扬,看向了天幕,说。
“新年最好看的烟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