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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那是圣选计划的成功试验品。”
时渊序就这么看到神色凶戾的安烬胸口先是一坠,然后,是震愕,再然后,是扭曲的狂喜。
悠长上扬的碧蓝色眸仿佛无尽的深海,却忽然见了光。
“是你么……”
——啊,圣选计划的成功试验品,除了ds-01外,还会有谁?
——除了他的哥哥,还会有谁?
“他察觉到,自己多出那一万多刀的日期,刚好就是斯堪国那场大火的那一天。”
“与此同时,秩序之神在他身上企图划的那一万多刀,忽然让他有种诡异的快感,他不愿接受例行的其他违背秩序的人带来的处罚,却唯独对这硬生生多出来的一万刀甘之若饴,他甚至能品尝出每一刀背后的人的一颦一簇,每一刀,就像是划开他敏感之处的最尖锐的刃,第一刀,让他感受到鲜活的生命,第二刀,让他感受到那个跟他血统一模一样的大男孩正在呼吸,第三刀,他感受到对方的每一次蹙眉,第四刀他嗅到戈壁滩上辛辣的气味……”
“就像是他在刀尖上跳着染血的舞,可有人与他掌心相扣,心跳同频。
那是血缘的呼唤,那是宿命注定的另一个存在,那是他曾经无数风雨中毫不犹豫献上胸膛和背脊的倚靠。”
“亦是他的光。”
此时时渊序骤然跪倒在地,下垂眼哀恸地流下眼泪——“可恶!”
他简直是变态到……连这个都以此为安慰了吗?
他已经绝望到……连他的存在都可以作为活下去的希望了吗?
只见此时祭坛上血流成河,俊美的金发男人一边奄奄一息,一边却吃吃地笑,绝艳的面庞是癫狂,是释怀,“呵呵……是你……是你……”
“太好了……你还活着……哈哈哈哈……”
“我很开心呢……嗯……啊……”疯魔的俊美男人甚至脸色泛起病态的红晕,就像是经历过交-媾后的高潮。
此时旁边的秩序之神甚至都觉得在胆寒,“小殿下,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
看到这一幕幕沾着血的属于他血脉相连的另一个他的过往。
时渊序咆哮着举起枪,“我要杀了你……”
“你就是把所有人逼到疯魔的原因么?”
“他……也是被你这么一点点逼疯的!是么……”
“事到如今才察觉过来,已经晚啦。”秩序之神眯着眼笑,此时他顶着这副躯壳所做的一切都让时渊序愤怒得要发疯,“老朽本来很慷慨,可惜你们这帮人非要跟我对着干,时渊序,下一个你身边消失的人,又会是谁?”
要杀到他如今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念头都没有了,到时候他一无所有!湛先生不在了,钟小姐不在了,时烬不在了!而他彻底是一个秩序之神的傀儡和玩物!既然如此……
容器也可以自己决定去留!
时渊序攥紧了手,颤抖地拿着手里的黑色长枪,他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仅仅只有这一个东西与他作伴,或许这长枪也可以成为一把利刃吧,也足够他捅向自己血肉模糊直至衰竭而死吧……
“老朽不是说了吗,老朽是秩序,也是你们板上钉钉的命运本身,你何必那么无能狂怒,啊……老朽知道了,你是对自己已经糟糕透顶的命无可奈何了!既然如此,老朽不介意送你一程……”
“可我不允许……一切到此为止。”
时渊序支起身躯,他用那把安烬送他的长枪支起身躯——
那么多的仇恨,那么多欲壑难填的不甘,他已经尝尽了,然后呢?自己就要这么离开人世,留下这残酷暴戾的神庭主宰一切?还有多少人和他一样,失去了自己的家园和亲人,带着生疮的心孑然一人活着,还抱着那幻影般的梦想,撑着一口气,以为这辈子总有那么一天,可以迎来改变命运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