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这样,把我做的一切都说是为了你。”时渊序愤恨地推开他,“就不能是为了我自己么。”
他不能再被男人带偏,尤其是那种玩弄人心颠倒是非的作风,让他早就清楚就算他时渊序真的忘了男人,对方也一定有一百个理由硬逼他深深把他刻在心里。
对抗虫族的三年他成天跟着战友穿梭在黑洞里的各个战壕,与世隔绝,男人却对他的一切了若指掌,他大可以假设,如今的消失甚至可以是湛衾墨的恶作剧。
让他焦渴,让他欲罢不能,最后逼他再一次交出自己的真心。
“嗯,也是为了你自己。”湛衾墨淡笑道,“你要我怎么说都可以。”
“重点是怎么说么?”时渊序负气地说,“你就是这么想的。”
“我不否认。”
“……”
时渊序剑眉蹙起,如果不是他现在已经出落成一个成熟男人的模样,他这幅神态就会像是一个赌气的少年。
他恨透了湛衾墨一副看人作壁上观却深深以此兴味的模样,就像是所有的一切抗争最后都是他为了寻回自己的大人。
可恶至极。
就像曾经他不惜一切代价作为序以天甚至被捆绑在地下拍卖场的时候,男人轻佻利落地出现却揭穿他的一切挣扎,不过是为了探寻他“背后的人”。
从未成长过。
从未……放下过。
“不过,你还是错了,湛衾墨。”时渊序扬起下颌,他就那么玩世不恭地挑起一边眉毛,“我是放不下你,但是你从头到尾就是把我当成傻子那样戏弄,既然我一边痛苦挣扎的时候你还如此云淡风轻,你猜我还会对你那么欲罢不能?”
他随即轻轻抬眸,“还有,我不傻,这是献祭。”
那个拱门是魂器,又是血尸凝结而成的,想比积攒着血尸的冤魂,虽然他时渊序作为凡人不懂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但是积攒冤魂的魂器怎么可能给一对爱人送去祝福?
此时湛衾墨忽然扣回了他的手,十指交扣,却丝毫没有半分温度地说,”宝贝,这怎么能叫献祭呢?这明明是最好的祝福,只要你和我一同通过这道门,一切就结束了。”
“你爱我,不是么?”湛衾墨淡淡地道,还恶意地将手往他下身抚去,“真是不争气,我只是亲了你几下就这样?你应该再克制点的。”
时渊序就像被蛰到了一样躲闪开,内心怒骂这男人简直是厚颜无耻。他暗暗摸着自己身侧的蜘蛛切,然后握住,直接站远了好几步路,“我要回去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可他手握紧的长刀被什么黑影一掠而过,直接抛到了远处,“咣当”一声落地。
随即,他被狠狠地缚过来,随即下颌被男人也轻轻一捏,强行将视线摆正向前方。
时渊序颤了颤,“……”
“宝贝,别闹了,好么。”湛衾墨拢着他,忽而眼神又故作疲惫和无奈了几分,“你做光明神的神眷都可以眼皮子不眨,如今面对我却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嗯,真是残忍呢。大名鼎鼎的序以天先生,曾经毁了和湛先生的婚约,如今连和我一同过拱门的心思都没有,可真是伤感呢。”
时渊序心中一梗。
“那我问你,路的尽头是什么。”
“是我们之间生生世世纠缠不清,再无分别。”湛衾墨扬眉,“宝贝,你还真是忘性大,这句话我应该很早就对你说过,当然,那个时候你尚有选择的余地。”
“可如今,你是没有了。”
时渊序就这么怔愣地,哑口无言地看回他。
那一瞬,他忽然有种错觉。
一直在原地等待的人,不是他,而是这个男人。
然而,也只是一瞬的错觉。
此时两人面对着那扇巨大的,诡异的婚礼拱门,两人均穿着婚礼制服。可这与时渊序梦境里的大相径庭,也丝毫没给他带来半分激动和渴望——拱门的那头渐渐幻化出一条路,那条路一路都是血手相迎,鬼影相送!
本来拱门升起的地方混沌之域,可如今拱门之后就像是突然冒出一条如何走也走不到尽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