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是不知道你到底对我哥们为什么那么执着,但你休想威胁他。”
“够了,我来这里是例行公事的,不想吵。周容戚,我们走。”时渊序半晌终于开口,他如今已经麻木不仁得很,全然不像是个被大人抱抱就开心地摇尾巴的小狗,随即,他用力地想抽开被湛衾墨拢住的手,尽管对方扼得自己很紧,但是他此时冷冷地一根一根的将他的手指解开。
“领主,你的男伴生气了,等会是舞会环节,您就先哄着他吧,按照秩序,这个环节极其重要——”此时维诺萨尔领主身旁来了几个手下。此时湛衾墨眉头轻扬,“好吧。”
转过身揽住哪个暴躁的小男伴,“乖,我们走。”
……
时渊序拳头攥紧得骨节发白,舞会阶段他心猿意马,中途他以身体不适为由,直接去了盥洗室洗把脸决定清醒一下,顺便吃药——
他现在精力透支了,刚才圣宴上那么多突发情况,他要维持十二分精神伪装身份,同时还要留意在场的所有领主的动向。
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玩意,还是真的那个催情素再也代谢不掉,他神志都有几分涣散。
一拳忽然砸在墙上,筋骨分明的指关节就这么渗出血来,他看着镜子里那个“漂亮出尘”的自己,却是愤恨地咬破了嘴唇。
搞定索莱克领主一人其实足以他们应对审判官法律,对方阵营的势力并不少,但是就在刚才,他因为男人的到来而慌了手脚。
刚才舞会有交换舞伴环节,许多嘉宾竟然踊跃着向他邀舞,就算搞不定索莱克领主,凭借着这场宴会当中的任何一个人的权势,他都有可能换来秩序协定上翻盘的转机。
但是他就像是心魂被抽了一样,他会踩坏其他男人的皮靴,甚至会直接将对方直接撂倒。
失心疯的狼,终究只能回到自己的洞穴舔舐伤口。
“可恶……”他怒骂道。
时渊序,你难道还不知道,你在那个男人眼里,是可以被任何人取代的存在吗?
他又在期待什么?
他随手关了水龙头,眉目阴沉地抬起头。
他要离开这里——尊严已经不复存在,那保持最后的体面就是他唯一的指望。
原来一直以来的骄傲和尊严,一直以来以为的安然若素,都是假的,只要他揭开自己那层冷肃的面具,就会发现他的血肉模糊,早已随着面具的揭开每根血管每块血肉都顺带着撕下来。
不能示弱。
不能坦诚。
再也不能……不能肆无忌惮地相信任何人,把心交付给任何人。
他应该知道的,所以就算一腔孤勇冒着生命风险推翻神庭,他也毫无顾忌,甚至,只要有人能踩在他的尸体上实现这个目的,他不介意为他人做嫁衣。
正如这个圣宴的意义一样——与爱的人携手相伴厮守终生。
他知道这只是奢望,所以这里只能是他执行任务的地方,他不会抱有丝毫感情,正如不信神的人站在教堂里不会谦卑祷告,因为他知道自己注定不会得到神明的祝福。
十大原罪足以让他明白,原来他生命中的一切幸福都代价高昂,仿佛——他不值得。
只是他猛地推开门出去,忽然间就被谁紧紧摁在墙边,他那本来疲惫晦暗的下垂眼忽然暴戾了几分,下意识地就用手拿出小刀扼住对方的脖颈——他早就预料到搞破坏的自己不会被人轻易放过,必要时他不介意——
但时渊序随即僵在原地,男人的蛊惑清寒的气息笼罩着他,交杂着血与酒的醇,随即,是唇齿交接。
太纯熟的吻技,原来也可以刺痛他的心,他在想,可恨的老男人,是对多少个人做过这样的事了么?是他被拿来练手在前,还是他是他用来实验的对象?那个暴躁的小男伴,是不是已经熟悉这样的亲吻。
随即狠狠地推开他,“……”
时渊序眯着眼,故作桀骜地擦掉唇畔的一点涎液,“维诺萨尔,你来这做什么,舞会应该开始了吧?还是你想我让记者们报道你对伴侣的不忠?”
他竟然故作这么肆意的、玩味的笑。
他终于明白自己只要不让男人趁虚而入,他就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他终于明白自己只要表露出毫不在乎,他就可以仍然佯装他从未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