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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府邸有一千多平方,堪比一个天狼星主席的半个宫殿,消防警报响彻天际,上上下下的邹家庄园都映着警报红光。
刚好花园和里面的邹家府邸隔着一条河,以至于火势没有蔓延过来——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恰恰成为了事故现场的最佳观景台!
有些府邸里的人甚至因为吸入浓烟过多已经不省人事,被陆续抬了出来。
倒是邹若钧和钟孜楚一早就出了庄园,为了离婚诉讼他们又去了法院,倒没被影响,但除此之外的所有人,不是在惊慌失措地搬救兵,就是原地呐喊哭嚎说怎么火警还不来,慌张的几个管家们摁爆了电话,“直升机救火快,你们加紧时间啊,通知第二区的联盟政府发紧急通行令,这套别墅买了几千万的保险,每十个平方米都备案好的,之前还被设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它要是被烧了也是整个帝国联盟的损失!”
此时时渊序偏过头看着这男人,只见湛衾墨活似在观赏一副名胜古迹那样,露出淡漠、优雅的笑容,似乎就算是这府邸烧成一片灰烬,在男人眼里也不过是形如节日烟火般的火光。
哪怕他已经知道这个看似斯文有礼的男人从来都不寻从正常人的逻辑,但还是内心凛凛一颤。
“湛衾墨,杀人放火不好。”他说道,“你不想给自己积点德?就算我替你坐牢都不够替的——”那片喧杂的吵闹声和呼救声越来越响,时渊序直接拔开腿准备跑进去救火。
却被湛衾墨紧紧拢住掌心,随即扶住他的下巴,让他被迫直勾勾地看向他。
“宝贝,我很早前就跟你说过,人们需要偿还自己犯下的罪孽。”男人言简意赅道,“他们对你不好。从某种意义来说,一场火灾已经是轻的。”
他们对你不好。
时渊序内心起了微妙的波澜。
然后就把邹家烧了?
“……但再怎么样也不能杀人。”时渊序吞吞吐吐道,本来训斥人的架势忽然弱了一截,活似自己才是幕后主犯似的,“他们已经不义,你以暴制暴,不也把自己拉下了水?”
湛衾墨忽而眉眼森然了几分,他就这么悠悠道。
“这世上很残忍,在你对别人心慈手软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自己也有可能沦为别人手下的尸体?还是要我给你说清楚一切的来龙去脉,好让你看清楚邹家的真面目?”
一旦这个男人拿出了剑拔弩张的架势,浑身便带上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时渊序心头一颤,竟然生出了些胆怯,可下颌却被湛衾墨牢牢地扼住。
“我只是劝你不要随便杀人,避免惹火上身。”他直直地看向对方,“湛衾墨,这世界上有很多让人看不过眼的人事物,如果各个都要计较……”
“哦?”湛衾墨不留情面地打断他,那副本身就不似人的俊美外形更是冷峭了几分,“我说过,我什么都能做到——如果有人让我感到不悦,给我陪葬不过是最轻的惩罚。”
“归根结底,是你不乖。”他接着缓缓道,“宝贝,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那个手术。”
男人凉薄的视线就这么灼热了几分,就像是要深深把他刻在眼里,以至于声音忽然喑哑异常。
“时渊序,你就那么想摆脱我?”
极低的声音,仿佛压抑着愠怒。
时渊序微微地僵了,他脑海里忽然出现了教堂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男人,鲜血染红了一地玫瑰。
肝肠寸断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隐约的,他再次想起那天那个漂亮的男士拿着那件带血的风衣。
“你知道么?他为了你,挡了审判官的子弹。你知道人的血肉之躯被那样的子弹打穿后是什么样的么?”
……
时渊序忽然决然地说,“是啊,我想摆脱你。我说过了,我不能一辈子依靠你。”
湛衾墨冷哼一声,“吃我用我还欠我的,嘴皮子倒是很硬,啊,早就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小东西,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对你心慈手软。”
“你现在也可以不对我心慈手软。”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暗流涌动,扶住时渊序下颌的手怔松了几分,湛衾墨低笑,“你就那么想看我气急败坏?”
“既然真正害怕暴露的人是你,我提前执行我的权力有何不可?”时渊序扬眉,“我不过是想做一个毫无软肋,可以一切只靠自己的人。所以我答应做那个手术,有何不妥?”
湛衾墨的眼神更加危险了几分,如果刚才还是浅浅的愠怒,那么如今还透着敲骨吸髓般的病态。
“那你的意思我不该管你咯?”他忽然话语一轻,“好,这就是你想要的,我不介意如你所愿。”
温柔缱绻到针锋相对只在转瞬,时渊序垂下了脸。
明明知道对方就是自己背后的那个存在,明明他不想那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