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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时先生如今不知道我也不是人,还是个怪物么?”湛衾墨忽然声音一扬,“从某种意义来说我们还是所谓的同类,呵,小东西,就算要支开我,也真是连撒谎都不会撒呢。”
时渊序心就这么莫名地急剧快了不少,他就这么半阖着眼,有什么压抑在内心的话快要捂不住了。
可是他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家园、自己的族人从头到尾只是一场人为制造的灾难的事实?甚至连他自己也——
他好想开口问湛衾墨,世界上每一个怪物都那么孤独么?穷尽一生贪恋的家人的温暖甚至都是别人制造出来的,他甚至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
原来一颗心开始碎裂成渣的时候,是悄无声息的。他不敢再看旁边那个大型的容器里面那些族人,深怕多看一眼,就会多逼近那个不敢接受的事实一寸。
“湛衾墨,我跟你不一样——既然我连了解真相的资格都没有,那么至少让我有机会能挽回自己的尊严,不好么?我只想变成一个没有变身期的普通人而已,不需要再瞻前顾后。”
“随意的把自己的命交给重大手术就是挽回自己的尊严,恕我直言,这样的尊严丝毫没有保留的必要。”
“我说了,我没有打算做变身期手术。”
“你既然能接受去找安德烈医生,就有这个念头。”
此时湛衾墨瞥见大型容器液里那排漂浮的躯体,他眸底一道冷光,忽然抬起枪口朝容器开了几枪。
容器壁顿时崩裂出无数条裂纹,溶液迅速泄出之后那些躯体就像是被冲毁了支架的零件一样,如棉絮般散开了。
“小东西,这不过是一种特殊基因材料,可以完全复制母体的形态。”他缓缓道,“退一步来说,他们不过是有你族人的数据罢了,没想到你就这么被骗了。”
“……”
时渊序愣住了,眼神闪动。
“但真相就是——我族人的死是一场人为设计的阴谋,不是么?既然他有这么周全的数据,必然也在我族人的基因里动了手脚。”
湛衾墨修长的手指弹了弹他脑门,“我一个联盟顶级的医学专家在这里,你就信他不信我?”
“这种事哪里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安德烈很了解那个医药集团,他没准跟神庭有很大的关系,我才不是傻子!”
“……”湛衾墨神色忽然危险了几分,他就这么蛇蝎似的靠近他耳畔,“宝贝,你似乎在意他多过我?”
时渊序顿然一惊——
他差点脱口而出,他不是在乎那个金发小畜生,而是那些跟他亲弟有关的回忆都真实得让他头皮发麻,他不可能把那些回忆置若罔闻。
与其说是给那个小畜生面子,不如说,他想念他的家人,他的亲人——任何一个人倘若知道这世界上还剩下一个和自己有亲缘关系,况且还是那么亲密无间的亲人的时候,怎么可能做到佯若无事发生?
他甚至有种可怕的猜测——时烬没有死去,可金发小畜生又太扭曲了,如果是同一人,他不知道对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此疯癫的模样。
“湛衾墨,我警告你,你不要以为我——”
可此时湛衾墨那冰冷的指头拢进他的发,时渊序胸口一颤,想不到男人顺势狠狠地吻上的唇,可是那吻却是暴虐的,露骨的,男人狡黠地撬开他牙关却又让他甚至喘不上气,时渊序此时胸腔剧烈地起伏,他没想到在这血流一地,晦暗封闭窒息的地下实验区,男人竟然还能如此肆意投入地吻他。
“放开……这里不是……”唇畔交缠带来的是他甚至缺氧到两眼一黑,“你别……”
湛衾墨轻嗅他的脖颈,“可惜现在外头有人。”
“你个混蛋是不是想借着做这事情惩罚我……”
“是又如何?”
“那我就弄断你下面。”
此时男人哂笑似的,眸光深邃了几分,“你舍得么?”
衣服下的指触碰到他的敏感部位,他的身躯狠狠一震,哪怕那么多天未见过照面,男人还是太熟悉他的敏感地带。
“……滚,你再继续下去我就跟你急……”时渊序怒骂,他听到地面上传来警署的人捉拿诈骗犯的嘈杂声,还有人员逃窜的尖叫声,“等会我们前往地下片区……”“时上校说潜入进去了,是不是到实验室那边去了?”
此时他长腿干脆一蹬把男人蹬开,湛衾墨就这么玩味地看着他,“说实话,他们快来的时候做,会更刺激。”
“那你不如让我去死。”
在那些警署和外人面前,他多少也是个镇定有序的时上校,要是被堂而皇之发现被这男人肆无忌惮地欺辱在身下,他这辈子可以不用活了。
湛衾墨缓缓道,“不管如何,这次你亲自去卡迪安救人,甚至还动用了自己军队身份,接下来的事情都不是你能参与的,小东西,我劝你不要以身试险。”
时渊序知道自己每次抓心挠肺的时候,这男人便故作云淡风轻作壁上观,恍若他的挣扎都是一场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