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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渊序还没走出来。”
时渊序心一惊,马上打断,“妈,你说这个做什么?”
他瞬间清醒过来,什么交了朋友,那分明是他当时胡扯的。
当时钟孜楚气势汹汹地逼到军区来了,说为什么休息日不回家,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为了熬过变身期,腆着脸胡说八道说自己交了对象,又分了。
邹若钧此时也虎躯一震,没想到看起来镇定成熟的哥哥竟然有这么一遭事情,眼睛瞪得老大,“哥,你什么时候成了恋爱脑?那人是谁?”
“哎,听说那人做事都讲究有利可图,年龄还比渊序大一截,一看就不适合我们家渊序。”钟孜楚忍不住絮语道,“您说渊序也是个大男孩了,是不是得多介绍介绍新人,免得他老是挂念旧情。”
时渊序脸色越来越难看,差点要心直口快地说自己根本不是这回事,可这么一抬眼,他就对上了湛衾墨的眼。
湛衾墨面容依旧平静得很。
他不会在乎这些,比如小东西的情感经历。
更何况,他在暗处看着,就算对方休息日不来赴约,他也知道对方的去向。
只是他忽然想到那次在楼下,时渊序体力不支的时候,周容戚下意识地揽他入怀,久久没有松开。
湛衾墨暗灰色的眸深了几分。
“莫非,那人你很熟悉?”
嗯,他倒还在乎这个?
时渊序此时看着湛衾墨一向漠不关心的面容稍稍有几分讶异,他就像是莫名引起大人关注的顽劣小孩,本来想替自己开脱的劲头都没了。
“嗯,他和我挺熟的。”时渊序无赖地说道,“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我最软弱无能的时候都被他看在眼里。”
湛衾墨神色意味深长了些。
“他的颈部线条很漂亮,是么?”他声音一扬。
时渊序愣住了。
没预料到对方还记得自己当时胡说八道的那个故事。
那个他一直暗恋着的“某个人”的事。
他莫名其妙地注视回湛衾墨,正想说他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
他大可以捏造出一个鲜明立体的人来证明自己没有撒谎,让对方知趣闭嘴。
可他忽然察觉到,湛衾墨的脖颈生得极为赏心悦目,掩映在高领内衬下,苍白的喉结下是线条分明的锁骨。
那么他暗恋的……
他明明没有想到任何人,可说出来的话,却又跟某个人不谋而合。
仿佛视线被烫了一下,时渊序偏过脑袋。
“湛教授,我说过,那个只是开玩笑。”他故意不看他的眼睛,“话说回来,一个医学教授不该对病人的私事那么关心。”
“是么?”湛衾墨眉头一扬,“我倒是一向觉得病人的心理状态和治疗情况密不可分,尤其是情感经历对病人的心态影响最大,自然要纳入考虑范围内。”
“……”时渊序忍无可忍,“这么说,我谈了几任你也要管?”
“可以的话,我不介意先生提供。”
“我不觉得我的个人私事有讲出来的必要。”
时渊序缚起手,“这是病人隐私。”
“是么?可是病人的心理问题不解决,又何谈治疗?”
“你是说我有心理问题么?不劳湛教授费心。”
钟孜楚敏锐地察觉到,她这个习惯装作乖小孩的儿子不像以往的那么镇定成熟,反而像是个随时要炸毛的小孩。
偏偏是在这个从容自若的湛教授面前。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钟孜楚竟然觉得舒心不少。
过去她总会后怕,这孩子一根弦崩得太紧就会断掉。所以她总是后退一步,不敢多管他一分,害怕这孩子被自己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
可大男孩也会很倔强地把她推开,把其他会关心他,给他温暖的人也一并阻挡在外。
如今是有这么一个人了。
有这么一个让渊序不得不把面具拆下的人。
钟孜楚唇角忍不住上扬,挽起时渊序的胳膊,“安啦安啦,湛教授是多关心你的情况,不想说也没事。”
“况且,人家湛教授都快结婚了,在感情上有成熟经验,能帮到你不是?”
……他订婚了。
时渊序也不知道为何,目光更是幽深地瞟了一眼湛衾墨手上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