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他主人?
他才不会上这个当——
小绒球可以恬不知耻地在男人怀里窝着,他可不行。
更何况,哪门子的对他有益?
他只能看到这人对自己的目标确实是表里如一,医学顾问,私人医生,都万变不离医学案例。想到之前做小绒球的时候,这人也是给了自己一份医学病例的协议。
看来他还挺敬业,千回百转都是因为一个目的,时渊序还挺佩服。
佩服他从来没有一个目的,是真正为了他。
他不应该对对方有什么多余的指望。
“早说。”时渊序说道,忽然把风衣推开,光线直接照了进来,“不过我拒绝。”
“强行威胁别人做特殊病例,湛衾墨,你觉得这像是一个医生做出来的事情么?”时渊序说。
“起码我不会将病人的生死置之度外。”
“但你把病人的尊严全部喂狗了。”
尽管刚才在医院,那个危害社会的歹徒在大厅闹事,湛衾墨还是愿意将对方送进了病房。
但他清楚得很,听到了湛衾墨在将那可恨的歹徒送进病房前,对那男人的一番讥讽——深入骨髓到让人羞愤欲死的程度。
对方可以将一个病人送上手术台,却在送对方上手术台前断绝了对方求生的欲望。
这个男人最可怕的地方并非他的绝情,而是他表面看起来漠不关心,可暗地里早已把人鞭辟入里地剖析后吃透了,轻易就能一击致命。
湛衾墨被时渊序那么一呛,仍然神态从容,“时先生,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时渊序撇过脸不想看他。
周容戚不知道这俩人什么关系,他竖着耳朵想听刚才这两人讲什么,但愣是听不到。
他以为自己是时渊序为数不多的死党,也是在这个星球鲜少能卸下心防的人。按照那家伙冷静克制的程度,不可能别人随便几句话就发怒。
除非这人不是外人。
周容戚之前还听时渊序说过,以前他还是十四岁的少年,在军区遇到过那么一个男人,做了他的临时监护人,然后,对方不打招呼就走了。
但对方只是这么一提,再无其他,可周容戚总觉得那男人的存在对对方有着特殊的意义。
因为时渊序故作镇定,可眼眸里浓郁得像墨。
有的人表面冷得像冰,可内心燃烧着一团火。那样的人看起来冷淡无比,是因为那团火燃烧的时候已经带走了他的所有热度。
而时渊序跟这医学教授对话的时候,更像点了炸药桶似的。最可怕的是,这个医学教授语气温和有礼,不慌不忙,除了那头银发看起来富有攻击性以外,周容戚实在想不起他会在哪里招惹了时渊序。
难道……
周容戚想起之前时渊序还让他打听这位湛教授的下落。
心胸忽然间窒闷起来。
难道……
难道时渊序那个监护人其实也是……
“时渊序,我很认真地问你。”此时周容戚径直揽过时渊序的肩,“你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时渊序抬眼,周容戚的脑回路一向不是正常人。
“你是找他看病把脑子看傻了,还是你本质上是个m,别人越虐待你越爽?甚至为了爽做gay?”周容戚此时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少年,你旁边这位湛教授,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精致利己主义者,你要是到现在都没醒悟过来,到时候你的器官就先分了家,挪了窝,我这个做兄弟的,真的是心疼你。”
“他为什么对你这么执着呢,一你是罕见病例,从你身上薅到的成果够他吃一辈子了,二你是男大学生一样好骗的小崽子,缺爱,愣头青,恋爱经验少,容易被pua,稍微给你点糖吃你就忘不掉了,到时候他就可以直接白嫖你的好处——”
此时周容戚顺便打了个光脑,“仙女座星系最好的三个濒危族群系教授给我找过来,我要总统级的私人病房,等会派飞舰来接我哥们,对了,顺便做个心理治疗,费用全部记我账上,对了,在罗克曼的疗养院也预留个位置给我,要阳光海滩分区的,最大的一间房。对了,护士都找最可爱温柔的小姐姐。”
“我没那么傻。”时渊序冷哼,“够了,我是看走眼了又不是得病。”
……
等等,他自己怎么还说“看走眼了”,活似他对这男人还有什么期待似的。
此时时渊序一个跟头直接从周容戚背上下来,哪怕自己浑身无力也得站直站稳了——此时他还得绷着脸让自己表情好看一点。
大庭广众之下左青龙右白虎偏偏中间是个他这样的半身不遂似的人,旁边吃饭的人甚至都不动筷子甚至开始议论纷纷“仨帅哥演修罗场?”“这兄弟情怎么那么基-情四射”“这也是在拍短视频吗?”……
可外面轰隆一声——周大少爷的超豪华飞舰华丽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