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他”不是“她”。
“没劲,喜欢的人不表达又有什么用?你还真是个怂货,没准那个女孩等你做出什么来呢。”
“真正占据主导地位的是他。”时渊序低声说,“他比我强大,比我坚强,比我年长,那个时候我还很懦弱,每次都是他出手才帮我解围。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他更像是一个长辈,虽然我想在他面前证明自己不弱,可每次都搞砸了,他总是可以轻易拆穿我……”
“她长得如何?”
“我记不得了,他的颈部线条很漂亮。”
quot你为什么喜欢她,因为她比你强么,扯,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比自己还强,不会觉得很丢人么?quot
quot我不知道,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quot
那些人沉默了,觉得这个男孩纯情到一种他们不敢亵渎的程度,从头到尾没有谈到任何跟“性”相关的东西,像是古早小说的暗恋文学,女主一个眼神就能让懵懂的男主角心神荡漾一整个夏天。
“……纯情少男跟高冷御姐的故事么?还是老掉牙的搭配。”有人吐槽,语气却是带笑的。
他们不知道时渊序说的那个人是男性,时渊序也不想解释,或许他本不应该说这个故事,其实那不是所谓的“喜欢”。他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从小到大吃瘪了后会很快掉头,不会不撞南墙不死心,那种暗恋多年没有回应的事情完全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更何况他是个刚直的直男,他直接来往的女性十分有限,编不出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她知不知道你喜欢她?”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我了,他跟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我曾经还是有那么希望过,希望过跟他在一起。”
可他还是说了下去,语气却真的像是那么一个纯情又可怜的,情窦初开的少年。
这个时候那些人却是怔住了,被大男孩有些许沙哑,却赤忱的声线打动了。
“……后来,你见到了她么?”
时渊序却一滞。
本来就是他糊弄的,但没想到他们当了真。
“没有。”他故意这么说,“我告诉我自己,我已经是个严肃的大人了,就算见到他又能如何?他这样的人偏偏还特别无情得很,一切与他目的无关的存在都不会得到他的关注,他更不会因为现在的我如何,而多看我一眼。”
“我宁愿我们不会再相见,这样,我就能自欺欺人地想,他没有忘记过我,跟我从来记得他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他语气的传染力,那些汹涌逼上的人戾气缓和了那么几分。
临死前的少年竟然还念念不忘当年无心在他心间撩拨心弦的人,而那个无意种树的人竟然还是个对人漠不关心的缺心眼,还真有点悲情。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自古深情总是被辜负,只有套路……
忽然间,楼道瞬间被亮如白炽的灯照射,所有人顿时警惕地抬起枪支,“妈的,警方竟然潜入了!”消音枪扣下扳机,可他们发现枪管里的子弹全部荡然无存!
他们枪支下的男大学生和医学教授却异常的平静得很,其实这帮歹徒们早应该发现,把枪支怼向他们的时候,这俩人的神情其实淡定的可怕,眼睛都没眨一次。
就跟个假大学生和假教授似的。
只是楼道的灯光太暗了。而这个男大学生的故事会像是成功困住了他们,仿佛中了这俩人的圈套一般,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时渊序刚才把自己都抬出来吸引敌方注意力了,他不知道湛衾墨玩什么把戏,趁那些暴徒不注意,跟他说过他们一定会赢,但一定要老老实实地顺着他们的意思。
太平间另一端还有个入口,刑警们直接气势汹汹地上了前,一下阴风阵阵的停尸房也顿时亮如白昼。
“把手举起来,你们这帮匪徒!冒充部队,罪加一等!”
“十二个暴徒,两个垫后,他们刚才在暗处潜伏,差点就把平头男的尸体也带走了。”
“带去审讯,这下不会还有漏网之鱼了吧?”为首的刑警警官见到两个受害人,眼神忽而有些讶异,他们不知道这个医学教授和这个穿着针织衫的大男孩怎么活着给他们警方通风报信的,而他们竟然没有半分从生死存亡脱离的感激涕零。
“哎呀,你们赶紧离开吧,顺便说一下,我叫蔡恒,蔡警官,刚才是你们两个解围,警局想好好感谢一下你们,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