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似乎顿时索然无味般,“嗯,我不介意。”
“这落后城区的人都比较鸡贼,等会会有小孩来刮你的车,他们也赔不起——”
“哦。”
“继续在这,还有大爷扎你车胎,交警等会还会过来贴罚单——”
然而周容戚发现这男人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唇角还掀起讥讽的弧度。
“所以,这位先生,你又是为什么留在这?”
“……”周容戚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总觉得对方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刚才还听到先生骂下属,这会儿不急着处置紧要的事,倒嫌我一个路人在这里等太久?”男人不慌不忙的靡丽声调中,隐约透着毒蛇般的尖牙,“还是说,先生实际上是不被欢迎的访客?”
“可你不也在这等了很久么。”周容戚不依不饶道,“先生,你怕是连那位心上人的影都没见到吧?”
心上人?
男人微微扬起下巴,墨镜下的目光悠长几分。
他倒也懒得否认。
“只要我想见人,对方拒绝不了我,我不介意等久一点。”
周容戚越发觉得对方在嘲讽自己,“你……”
他周容戚向来就是社交场合一枝花,从来都是被盛情邀请的份,偏偏就时渊序那家伙不近人情罢了。
“我告诉你,我可受欢迎了,他对我欲罢不能,他没了我不行,只是我有急事……”
男人就这么微微瞟了他一眼,随即缓缓道,“真是捏一把汗呢,先生难道没有思考过,自己平时吊儿郎当,为什么轮到自己做这个位置?为什么那些人比你有胆有识,却还是全军覆没?”
“劝你多留心一点,有的时候,背后的人是不留情面的。”
周容戚莫名其妙,“等等你说的该不会是——”
怎么感觉好像这男人知道些什么?周容戚此处有一万句话想要问,然而那男人已经把车窗关上了。
周容戚望着车窗上只剩下了自己的倒影,啧了一声。
好一个目中无人的人。
他气到只好从口袋里搜出一根烟点了,就这么走到自己车跟前,灰溜溜地开车走了。
此时湛衾墨拉下车窗,神情幽淡地飘向三楼的窗户。
他戴着墨镜下的那双凤眼外人看不出喜怒,只知道他满不在乎。
却不知道他刚才跟周容戚对话的时候,眼底幽深得很。
他自然知道,这个男人刚才去的地方是5栋302室。
他更知道,302室的主人是谁。
嗯,他倒也不介意小东西有正常的社交,仍然神色平静,可修长的指尖压着镜腿,再用点力就能绷断。
小东西的死党。
军校的五年同学。
同个宿舍的舍友。
还是新文明组织的分部老大。
此时他便这么悠悠地抬起头。
这么说,对方休息日不来赴约,而是见这家伙?
他的神色忽而有些冷峭,唇角甚至有几分冷笑。
这是念对方照顾周到,还是念对方是个慷慨的傻富二代?
湛衾墨转念一想,反正这一切跟他无关,他没必要介意。
对方曾经是他的医学案例,他监护过的小可怜虫,却也不过如此。
如今有了更合适的“医学案例”,自己手下更是大把大把供着灵魂和信仰,他更是图不了他什么。
可他目光又瞟回三楼的窗台。
刚才他就在楼下。这个位置很巧妙,能把楼上的一切一览无余。
可对于楼上,他所在的这片树荫却是盲区。
而老旧居民楼的楼道是半敞的设计,每一户门口什么情况都能被外人看得一清二楚。
更可以轻易看到那个黑色挑染碎发的男人,就这么径直地跟着时渊序闯入了对方的家。
当时的湛衾墨神色悠长,他觉得盯着凡人的一举一动无聊透顶,自己也没有这样的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