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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贪对方的灵魂,十年前他就会将对方一口吞吃,不必等到现在。
可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
嗯。
湛衾墨没有细想其他的可能。
邪神本性向来讲究有利可图,既然后面要偿还,对方与猎物也无异,不是么?
此时,那大男孩倚靠在自己怀里,已经昏沉地睡去。
暴躁狂怒随时会咬人的小东西,如今又落在了自己手上,嗯,昏迷前还在咒骂他是个多么冷清冷漠的男人。
只是大男孩就算选错了地点,也应该察觉到这是通往前往胶囊旅馆的路。
湛衾墨眸色渐深,在细细咂磨。
还是……对方的本能,便是来找他。
心中忽而划过一道莫名的情绪,他说不清是什么。
他望着怀中的时渊序,对方已经昏沉地失去了意识,想到刚才对方警告自己不要趁虚而入。
“小东西,你警戒心不够,要朝你下手并不需要趁人之危。”他低声说,“警戒心够,就知道明明是我最危险。”
“啊,只是稍微有点遗憾呢,你昏的有点早,不然我们还可以继续——看啊,月色明明很美。”
他这么轻声对着怀里的人说着,神色从容且温和,就如同是跟对方道声晚安。
此时巷口的月光轻轻洒落,他步伐一迈,打算就此带人回家。
可随即,一艘飞舰带着震耳欲聋的引擎声,硬生生停在巷口外。
一齐穿着白色制服的人纷纷涌进路口,神色肃然地扫视周围,随即看到了湛衾墨,上前一步道。
“这位先生请留步,这里是监察司调查小组,我们接到军队传令,这里有非自然现象存在,当场所有人都需要配合我们调查。”
“先生,麻烦你跟我们去监察局走一趟。”
湛衾墨没回头,声音一扬,“我只是普通公民,对我深究有何意义?”
“既然如此,那更加需要先生提供刚才目击到的一切,自证清白。否则,就是干扰公务。”
湛衾墨眼帘低垂,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一众军官都是部队精挑细选的战将,如今那些人都吓晕在地上,还不够说明刚才发生了什么?”
监察司组长沉着脸,总感觉被对方讽刺了。
“他们说发现可疑存在,我们来调查也是理所当然,先生要是不愿配合……我们只能采取强硬手段。”
他忽然瞥到男人怀里的雪白绒球,蓬松的软毛富有光泽,又被对方牢牢钳住。
总觉得不是普通的小动物。
“不老实交代,我们那就拿你手中的小动物作抵押。”
“如果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那我没空陪你们周旋。”
湛衾墨目光无动于衷,径直地转身离去。
他们马上冲上前去,却见阴影之处,忽然伸出几条长满棘刺的触手,猛地袭上他们的胸口。其他人顿时乱了阵脚,打开对讲机就是呼救,可触手出手快准狠,一下将他们手心的通讯工具纷纷夺走。
“不好,赶紧呼叫总部,这里有非自然……”
声音戛然而止。
几声惨叫凄厉地响起,雪白的制服被铁树枝桠染上了猩红,如同垂死的白鸽,尸体累累,气息森森。
此时,巷口空寂,湛衾墨从容地离开,踏过弹壳和一地的枪支。
他忽而蹙了蹙眉,却是嫌苍白的手指沾了猩红。
……
一架通身漆黑的长轿车车门敞开,门前一个身着黑衣的部下举着一把黑伞,微微躬身。
躬身的方向朝着车内。
男人倚靠在车内后座上,身着黑色西装,怀中是雪白的小绒球。衬得一人一宠黑白分明。
伞锁人魂,部下呈上暗匣,暗匣里一个个滚珠是人死后灵魂凝成的魂石。
“您……您还是省着点杀人,审判官已经耗费了两千条命了……怎么您又……啊,是我嘴贱……您多……多吃点……”
湛衾墨幽淡地无视下属那副胆怯的神态,他手指拿下一块魂石在掌中,便挑剔地打量。
大部分灵魂已经蒙了灰。
许多人经历过半生浮沉终究难以断舍离,为了欲念奔波,灵魂早已不纯粹。
而魂石的美味程度,也与澄澈度成正比。
他只吃了一块便嫌难吃,放在一旁便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