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头一仰,莫名骄傲道:“你想不到的礼物。”
他看起来已过弱冠,是个大人,莫名透出几分文艺气息和不谙世事的天真。
诸非相转了转伞柄:“我想不到的礼物?”他露齿一笑,说不出的恶劣和得意,“那便罢了,我带不了你。”
青年呆住:“……为何?”
诸非相笑吟吟地道:“既然是我想不到的礼物,那便对我毫无用处,有没有都无所谓,那我救你自然也是无所谓。”
青年的表情看起来相当滑稽,三分不可置信,四分委屈,二分生气,一分茫然。诸非相心情愉快起来,歪着脑袋看了片刻,朝他摆摆手示意后便迈步离开。
青年一爪子抓住他衣袖:“你等等!”
诸非相的视线从他落在衣袖上的手扫过。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是富贵人家会有的手,也是常拿笔的人会有的手。
青年对他的视线浑然不察,依旧拽着诸非相的衣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诸非相握住衣袖一角,笑着将衣袖从青年手中迅猛抽出,后者猝不及防,被带了个趔趄,呆滞片刻,脸上又浮现出扇形统计图。
“问别人的名字之前,你为何不说出自己的名字呢?”诸非相想到不久前在路上遇见的白衣少年,摇头叹息,“你看起来已过弱冠,却比未及弱冠的少年还不如。”
青年的脸色愈来愈红——大约是气的,他动了动唇,问道:“莫非那未及弱冠的少年问了你便告诉他名字了?”
诸非相颔首道:“当然。”
青年脑子转得飞快,道:“我叫赵宸。”
诸非相若有所思,打量着青年没有说话。
自称赵宸的青年被看得后背一凉,几乎以为要被认了出来,心中正惊疑不定,旋即便见面前的俊秀年轻人压低了伞,隔绝四周的视线,对他轻笑道:“诸非相。”
诸非相……
诸非相!
赵宸大惊。
竟然是诸非相!
六分半堂不仅在江湖上独大,在汴京也是一家独大,即使不想知道,以他所处的位置也会不得不知道。
诸非相要来赴宴的消息已不是个秘密。
赵宸又一次细细打量面前的年轻人,但见此人眉眼含笑,额间一点朱砂,赤衣华服,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出尘脱俗之气。
传言中对诸非相的描述远远不及他真人。
“看来你也知道我。”诸非相若有所思,“我的名声竟然已经传到汴京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