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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沃瑾闭了闭眼:“在我寻到杨苏之前,你们最好祈祷他平安无事。”
说罢转身勒马朝着城南的方向去。
未能亲自击退敌军,尤温纶气急败坏,转眼又收到要重开城门的消息,心中怒意翻飞,却还是忍住了一时。
他受木效指令,挨家挨户敲门告知百姓随时做好逃离的准备,可受了蛊惑的百姓根本不信他们所言,有抱着孩童的妇女哭着质问:“军官这是何意?!莫非要拉着我们去送死不成?”
女子的丈夫也随声附和:“难道我们普通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要去充当镇守泯州城的冤魂!”
百姓呼和声高,只以为泯州知府得了上头命令,要拉泯州城的百姓充当抵挡敌军的活靶子。
先前流寇在入城,□□掠,引得百姓有了防备心里,各个抱着铁稿木锄而眠,此时哪里还会相信旁人。
甚至有百姓扬言道:“即使我们死在这里,也绝不沦为他国的奴隶!连当今圣上都能同敌过的大将军厮混在一处,圣山高兴我们这些平民就是鱼肉,到哪一块砧板上还不是贼子说了算!”
木效不想对此做出回应,平日里在百姓心中威风凛凛,受民爱戴的尤温纶看不下去,拉着木效问他:“那泯州知府竟是肯轻易受人胁迫的?你何处得来的消息,为何迟迟不肯说?”
几番追问下来不见木效回应自己,尤温纶心中早已压不住心头怒火,今日落了风头正是无处发泄,一个暗卫都能指挥到自己头上来,他这个将军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尤温纶怒哼一声:“你不过是陛下的一个暗卫,何来的威风?!”
木效沉冷的面色终于有了动容,他转头看向尤温纶:“不错,我只是陛下的暗卫,我的使命就是守护陛下的安危,这些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你问我泯州知府为何轻易受人胁迫?”他勒着马僵踱步到一处视野空旷之处,随后抬手一指城中的方向,“看到那处的火光了?陛下就在那场大火中。”
看着他如此沉静的面色说出此番话,众人一时噤了声。
木效转头看向尤温纶震惊的面色:“你责怨陛下心中无你,却从不自省,陛下身处绝境却还肯信你是受人载害,为你正声名,而你在乎的只有你尤少将军的名声。”
他取出腰间暗卫腰牌示给众人瞧:“身为陛下最信任的暗卫,在这生死关头,我何苦选择舍弃陛下来救你们?我无家人亦无亲眷,陛下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不需要以任何方式来证明我的忠贞,我若拼死救陛下一命未尝没有机会,可陛下将生存的机会留给了你们!”
他收起腰牌,心中愤慨万千:“你们心中的皇帝可以是任何人,可陛下心中的臣民,是这楚国的每一个百姓!”
他拉着马掉转马头,只留余人一个侧身:“今日你们若想陪陛下一同葬身这火海,死在泯州城,我绝不拦着。”
说罢背过身去,不愿再看众人眼中怀疑的目色。
而城中四处升起的大火正在昭示着这一场征战必不可免。
那是陛下身旁一等一的暗卫,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他拿着以守护陛下为职责的腰牌同众人说出此番话,叫人如何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