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少年容貌更为昳丽俊美, 只是从上到下, 白色的裹帘缠了好几处, 不过因其宽阔高大的身形, 并未显出多少病气, 倒是更显得少年桀骜不羁的心性来。
似是察觉到吴文的视线,后者蓦地抬起眼眸,锁定了他。
吴文寒毛本能地立起, 那一双眉眼沉在高挺眉峰下的阴影里,幽暗之中凝视而来, 吴文只觉得自己犹如被一条花纹鲜丽、毒性极高的恶蛇盯上。
这两人姿容不凡,吴文本能觉得有异。
便听到耳边玄英斋的弟子在最开始的寂静后,刹那跟炸开了锅似的吵了起来。
“大白天见鬼了。”
“头七不是过了吗?怎么现在回魂啊?!”
“斋……斋长,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冤屈未申啊,怨气这么重白日都化形了!呜呜呜!”
就连邵安喊了几声, 都压不住这群不知是吓疯了还是思念成疾的学子。
眼见玄英斋学子抛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离谱,林清樾本还试图回答的嘴闭了闭,自觉等他们自己平静下来再说。
而梁映见林清樾头疼, 低笑了一声,附耳道。
“早说了去找山长, 让他代为说明更好些。”
事后诸葛亮。
林清樾剜了梁映一眼。
到书院门口,她说想让玄英斋的大家先放心, 先来斋里报个平安时,他是拦也没拦。
再往远了说, 这从山中出来到了有人家的村子是第四日,按理回扶风也就三日脚程的工夫。
要不是怕他的伤势恢复不好,找了个医馆多养了三日,路上又怕伤势恶化,用游玩踏青的速度,慢慢悠悠地走,他们也不至于连“头七”都过了。
“嗯,都是我不好。”
梁映目光收拢那一片神采飞扬,唇角微微上翘,开口却是乖顺认责。
“行了行了,嚎什么嚎!活的!热乎的!还旷课这么多日!”邵安不再说理,直接走到了林樾和梁映面前,把手里的羽扇往这两个吓死人不偿命的小子脑袋上各砸了一下。
啪啪两声,落得很实。
林清樾和梁映老实了,玄英斋也一下老实了。
邵安看了一圈,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现在还在课上呢,都坐好,那个新副斋长看着点——”
“你们俩,和我去见山长。”
“是。”
林清樾应声,于抬眸的间隙中,正和斋中新来的生面孔对上视线,她一如既往,按着礼节远远颌首见礼。
也不管对方渐渐凝重的脸色,转身就和梁映跟着邵安从玄英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