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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回去吧。”“再近些,这才几步路?”贾诩觉得羞耻,你觉得有趣,任谁都能看出绯衣男子与歌女们在作弄他,然而贾诩身负荀彧的委托,闭着眼走了几步要去拉绯衣男子。几双柔荑般手夹着一双病骨支离的手扯住贾诩的手腕,将他带进了绯衣男子怀里。绯衣男子环住贾诩,染着醉意的双唇贴上了贾诩耳后的肌肤:“这不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孩子吗?”“学长!你……!”贾诩立刻从绯衣男子怀中弹起,又羞又气,红了一张俊脸。你了半晌没有下文,女孩子们笑作一团,屋内莺声呖呖,你同样笑得开怀,觉得绯衣男子的作法是你也会干出的。“真是个纯情的妙人,相貌也生得好。”有大胆的女子朝贾诩飞了个吻,笑语盈盈眼波流转,“我喜欢这样的。”“文和如此讨人喜欢。那不如,一道来吧。”那支烟管滴溜溜地转向了贾诩,勾上他的小臂。烟杆被磕飞了。贾诩沉了脸色,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然后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门被他狠狠拍上了。众人皆是一愣,旋即又传出阵阵欢声笑语,好几位歌女探头向贾诩的方向看。你追到门口,听到绯衣男子含着笑带着醉对那些女子们说道:“小古板生气了,今日就到这吧,我得去找闹脾气的女孩子了。”门扉重新打开,这人当真站起身,脚步虚浮地去追贾诩。你飘飘悠悠地远离了他,向一楼飞,就见贾诩被那妇人拦住,从身上取出一袋五铢钱交到她手上。这么一磕绊,贾诩的脚步慢了不少,出门没几步就被绯衣男子追上了。歌楼外华灯初上,紫黝黝的天幕挂了一撇月影。长安的夜晚和白天一样热闹,街边商贩换了一波人,果品蔬菜、畜禽河鼋、水汤浆乳一并呈上了集市,月影与灯影下,商贩们吆喝叫卖,处处是热烈喧哗的气氛。绯衣男子勾着贾诩的肩,没骨头一样压在他身上,在他耳边笑道:“是我不知轻重了,你看夜市这般热闹有趣,不如文和给我个机会,让我带你一同游玩,好让我向你赔罪。”“不必了,诩不过是个古板无趣的人,学长要寻开心还是找歌楼那些女子吧,同我待在一起只会越发无聊。”贾诩硬邦邦道,“况且学业为重,不赶回学宫可不行。”绯衣男子随性地窝到他肩发间,低低地笑:“难怪文若要你来找我。脸长得那么漂亮,性子却那么认真。”这样的调笑加之先前的放荡行为,贾诩颇为不快地拧紧眉拉平唇。那人自有一套自己的打算,捉着贾诩的手腕带他在夜市内穿梭。微妙地,你感觉到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贾诩完全可以将自己从他手中摘出,但他没有,你也许该提醒贾诩,但你也没有。如此这般,贾诩就被拉着走了。常逃学去歌楼买醉的人,惯会游玩,绯衣男子笑微微地扯着贾诩,七扭八拐地四处转。先是叫停了一位卖玩物的货郎,从他的推车中取出鲁班锁给贾诩,然后又是在一位摊贩那要了两袋椒浆。一样是孩童玩的玩物,一样是奇特的饮品,贾诩端量了一会,眉峰是不蹙了,神色依旧不算好,说道:“学长,该回去了。”绯衣男子晃了晃那袋椒浆,咬破口子吸了一嘴,被辣得直吸气:“学宫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去,夜市错过了还要再等到明天。”“好啦,别那么严肃,你也尝尝看这个。”他笑着将手里的椒浆送到贾诩唇边,用力一挤,琼浆落了大半到贾诩衣裳上,剩下的小半进了口中。贾诩措不及防地被灌了一嘴辛辣的饮品,呛得满脸通红,止不住地咳。椒浆冲鼻,贾诩唇角眼尾都被辣得染了红,眼里要掉不掉地悬了几滴泪,他抬了眼去看那罪魁祸首。你和绯衣男子同时一愣,又同时伸出手去拍贾诩的背,一瞬间,你的手和他的手交叠在了一起,手心一烫,你倏地收了回来。一声轻笑,绯衣男子拍着他的背,递了一袋新的浆液。贾诩怀疑地看着他,那人哄道:“是甜的,能解辣。”说着,他喝了一口给贾诩看。贾诩半信半疑地就着绯衣男子的手饮了下去,喉结滚动,浆液落下,他喃喃道:“甜的。”那是一袋桃浆,十月的桃子熟烂软甜,酿成浆也带着秋天的风味。绯衣男子', '')('chapter 2无序(中) (第3/4页)
笑盈盈地又喂了一半给贾诩,剩下的自己分了:“你啊,就是神经绷得太紧,有时候出来玩是好的。”然后他去牵贾诩的手,贾诩一动,没有挣开,宽大的袖袍罩住了他们交握的手。这人领着贾诩在每个货店前乱逛,他颇有人缘的样子,好几位摊贩都认得他,还有女子送了他自己炙烤的羔rou。暖黄的烛光流淌,即便是臭着脸的贾诩都舒展了眉目,神色软了不少。适逢远处歌女在回廊弹唱,曲调悠扬。他们在清亮的吟唱中缓步游行,两人怀里都攒了不少东西。绯衣男子把包裹往肩头一甩,找出颗橘子慢慢地剥,清香迸溅,果rou丰盈。有瓣橘rou递到了贾诩面前,绯衣男子将大拇指轻轻按在贾诩的唇珠上,果rou在唇边滚了一圈,最后被送进口中。汁水淌在唇齿间,是酸甜的。一曲终了,歌女拨动琴弦,开口唱道:“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弦动了,心乱了。[无序04]两月已过,贾诩与那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他每日的行程里多了一项任务——去歌楼逮人。荀彧待贾诩依旧很好,绯衣男子依旧散漫,不是逃课去歌楼就是趴在墙头看女孩子。贾诩去捉他,有时还会闹个大乌龙。贾诩记着当时跟你的约定,先问你为什么近日总是睡,是不是感觉不适,再问你有没有找到你的执念。你笑嘻嘻跟他说,执念嘛,可能找了一半多了,睡觉睡得多,那是因为阿和这段时间总跟着那两人行动,忘掉滋补某个可怜鬼了。跟绯衣男子待久了,贾诩现在倒是活泛了不少,听你这胡言乱语,说你跟那个学长一样不正经,一样讨厌。你打了个哈哈,看他没去找陈宫,安心地窝回去休憩了。现在的贾诩早就不是当时被世家子弟暗搓搓排斥的“那个西凉来的”了,有着颍川双杰的青睐加之他过硬的本事,辟雍学宫出名的颍川双杰成了辟雍三贤。平时多是荀彧找贾诩,有时候,那位绯衣男子也会来找贾诩,来的时候没个正经,跟你一样,懒骨头似的软在案几上,找贾诩抄功课。你看这小孩也没他说的那么不喜欢自己学长,每次先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要求学长自己写,但被那绯衣男子求了那么一两句,就不耐地将功课给他了。那杆长烟管歪七扭八地斜在贾诩做功课的案上,一端握在那绯衣男子手心,一端点在你胸口,中间是一脸不耐的贾诩。绯衣男子笑道:“阿和待我那么好,我要怎么才能报答呢?以身相许吗?”你也在旁边笑道:“不是说不给他抄了吗?怎么又给了?”贾诩各斜了你们一眼:“闭嘴。”绯衣男子嬉皮笑脸地勾住贾诩的肩膀,凑近亲了他面颊一记:“看阿和这个策论,最近涉猎了很多今文经?”“学长,你……”贾诩倏地红了满脸,深吸一口气,颔首敛了神色,“请学长注意言行。”“诶呀呀,什么言……啊!”那杆烟管从案上滚落,碰巧砸到绯衣男子的脚趾上,你背着手飘飘摇摇地晃到贾诩身侧,也亲了他脸颊一记。被两个无赖亲了两口,贾诩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羞愤,一掀下摆就要起身离开,却被绯衣男子曳住了迤逦在地的衣角,一个趔趄,跌进了绯衣男子的怀里。他们二人亲亲热热地滚作一团,策论从书案上滑了一半,岌岌可危。“阿和好热情呀,怎么还投怀送抱呢。”“学长!”绯衣男子搂着贾诩,开玩笑似的,手指顺着他的背脊轻轻地往下游走:“我看阿和在策论上说,‘古之君人者,以得为在民,以失为在己。以正为在民,以枉为在己。’其言有失偏颇,虽然以民为重,终究是为上考虑,非以民为主。”灵帝行事荒谬,外戚掌权,各地势力蠢蠢欲动。学宫学子的讨论话题也从分析古文经变成了如何救世,辟雍三贤自然也会思考这些。只是他们有时不谈这些,不仅因为三人理念不同理念,还因为……不谈,好像就能维持学宫的平静日子。“要结束当今外戚掌权,文人仕途', '')('chapter 2无序(中) (第4/4页)
受损的局势,便要让百姓筑成高塔,要百姓自己书写历史。”“学长!你偏要在聊这些的时候,做这种、这种动作吗!”贾诩挣扎着滚出了绯衣男子的怀抱,面色通红。“有什么做不得的,女孩子们常跟我这样闹了。”绯衣男子一翻身,趴在贾诩的大腿面上,笑盈盈地望着他,“我知道你看过我的策论。”贾诩顿了顿,停了动作,端正地坐好了,一双红眸先是偏了视线,再是直直地望着绯衣男子:“是的,我看过。”“那你应该知道,我与你想的不同。”绯衣男子摸过那杆烟枪抵在自己双唇,“如今圣上行事荒谬,上下懈怠,政令垢玩,需要英雄济时拯世。”听到这话,贾诩拧了眉头,然而绯衣男子用烟杆抵住了他的唇珠:“阿和说的办法,要他们能明白痛苦根源为何,要他们能自发地代表多数利益。但是,阿和,你也明白的。”“即便是辟雍学宫,也有世家子弟,能进入辟雍的寒门子弟寥寥无几,士家大族才有权力掌握知识。他们从一开始便没有触到门槛。也许阿和所说的办法,千百年后就能实现。”“可我们等不了那么久,所以,我要往上找,我要找一个出生在上,却能知晓凡人痛苦的人,我要找那个能历经苦难血海,依旧屹立不倒的英雄。”“他要是顽石,他要是陨铁,他要能忍受千锤百炼之苦依旧能为百姓啼哭,他要有坚硬的壳有柔软的心。”“但是那个人,他不能为自己哭,他的泪是留给凡人的,所以他不会是也不该是凡人,他只能是英雄。”这是绯衣男子第一次谈论自己的策论,贾诩与他对视,说:“但是学长,你说的英雄……真的有人能成为你说的英雄吗?”“我会挑选出的,我会用血rou与苦难去磨炼他,只有被我挑选出来的英雄才能担当重任。”你看不清绯衣男子的眼睛,但你知道,你几乎是肯定,他一定燃着悲苦与热切的光火,“唯有大破大立,才能……”后面的音被吞了,半耷拉在书案上的策论掉落,磕到了绯衣男子身上,这次往头上磕的,真真切切地做到了将知识刻印到脑子里。绯衣男子捂着额头瘪了嘴,苦了半晌的脸,突然笑了一声:“诶呀,老天都要惩罚我。”先前的凝重一扫而光,绯衣男子嬉笑着,将烟管顺着唇珠而下,勾掀起贾诩的衣襟,贾诩受了很大震惊,急急地去捉那杆烟枪。病弱的学子比不过西凉的学子,那杆烟枪再没能往下动了。“学长,你别再捉弄我了。”贾诩低声说。绯衣男子似乎是听到了又似乎是没听到,烟管换成了手指,在他的喉结处轻点,隐隐有向下的趋势。贾诩捉住了那人的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慢悠悠地飘到贾诩身侧,你吹起一阵阴风也去掀他的衣襟:“我与阿和同住那么久,都没有掀过阿和衣服呢。”也许是阴风冰冷,贾诩猝然一震,挣脱了绯衣男子的手站起来,倒退一步,毕恭毕敬地说道:“学长若无事,不如今天我们便谈到这。”“啊,可是文若不是要你管着我吗?还是阿和想要我去逛歌楼?”绯衣男子翻身爬起,揉了揉头上磕出来的包,拳头一击掌心,笑微微地出了门,“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什么人能够在刚才诡异暧昧的氛围下说出这样的话,连你看了都有点发愣,贾诩更是愣住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学长等等!”贾诩追出去,那个绯衣男子早不见了身影。再进门,他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弯腰捡起策论,目光一瞟,手就涩了。你在上空看到他盯着案几上的一卷竹简,那是绯衣男子誊抄的功课。字迹狂狷潦草,笔锋却是凌厉的,尾端勾着锋利的尖。对着那卷竹简凝视了片刻,贾诩低声道:“学长在策论上说,唯有英雄能将世道拨回正轨。”这话说得低声,你便当他是在自言自语,静静地听着,脑中依旧细密地疼。他抬了眼,目光与你的鬼影相碰,轻声细语:“你是那么认为的吗?”繁杂的记忆漫进脑海,你偏了脑袋,笑道:“问我吗?可我只是个鬼啊。”室内静谧,无人言语,唯有竹简卷动的幽微声响。你避开光亮,蜷进黑暗中休憩。(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