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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冰箱会自动回复。我放鱼进去。「太腥。」我放榴莲。「太臭。」我放螺蛳粉。「……你就不能吃点正常的东西?!」我怒了,一巴掌拍上去。「你就一个破冰箱你傲什么?」对面愣了很久,才一笔一顿写下:「谁说我是冰箱?」1.「谁说我是冰箱?」我看着冰箱门便利贴上的这句话。足足愣了三分钟。对面接受能力显然比我强,耐心写下:「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们两家冰箱的气味,好像是相通的。」「相通?」这是什么天下奇事?!我想了想:「那我冰箱怎么闻不到你那边?」对面怒了:「我特么就用来放饮料的能有什么气味?!」「……」几天下来,我发现这个冰箱确实神奇。就比如我半夜偷偷塞半份榴莲进去。对面很快反应过来。怼着那张便笺写下:「你就不能不吃这个?」狗鼻子?我盯着那被层层包裹的榴莲皱眉。「贴了好几层保鲜膜的。」对面给了个建议:「……你要不换个冰箱吧。」我气笑了,说得跟我能买得起似的。就这房子。还是我租的呢。「为什么不是你换?」「我买不起!」对面似乎被我气到了,等了半天便利贴也没下话。我寻思着这是不是确实不太好,准备把榴莲拿出来时。打开冰箱门。「呕——」我发誓。我这辈子没这么想吐过。榴莲加新切开的洋葱味。这辈子无法忘记。「你怎么这么幼稚?」我提起笔在便利贴上愤愤写下。对面笔迹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满意:「以毒攻毒。」「……你多大?」我不由得发问。「十七。」好吧,果然是个小屁孩,我握笔,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喂,洋葱小鬼,jiejie可二十二喽哦。」对面缓缓写下:「嗯,二十二岁的……榴莲阿姨。」……我和洋葱小鬼约法三章。不准在冰箱放洋葱、榴莲这种气味大的食品。但没说不准放剩菜。我将上午的番茄、鸡蛋打包好塞进去。刚关上门便利贴上就有回复:「剩菜?」我累了:「嗯。」就在我以为他又要加新条例时。对面很快回了一句:「上班族,都这么可怜吗?」其实我想说的是这叫节俭!但想了想他在上学,语重心长的毛病又犯了:「所以呀,要好好学习。」「你来找我,我请你吃。」呦呵。我乐了。
r>老实说,我也见见对面这个小鬼长什么样子。顺便搞明白,这台破冰箱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怪功能。可就在我还没想好怎么回复时。便利贴上紧接着浮现了地址:「城江县—白桃茶小区—C栋-301。」我倒吸一口气,握笔的手止不住颤抖:「你确定?」「?不然呢?」我再次核对了一遍门牌号,确定无误后,一笔一顿写下:「……我现在,就在城江县……白桃茶小区……C栋……301。」2.「……榴莲阿姨,这玩笑并不好笑。」对面语气带着无奈,似乎并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回复。我也希望这是玩笑。「你叫什么名字?」我想了想,或许是这间房子本来的租户,房东为了多赚钱才将它短租于我。但少年的回复却告诉我。显然不是。「许北迟。」对面回复。我愣了一瞬:「城江七中的……许北迟?」「你认识我?」我点点头。听过。高三那年,同桌有本自制的男神日记本,用来记录各个男神的排名。名字叫做《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男神》许北迟,就在那本日记上。排名第二。但后来……他死在了高三那年的夏天。一种猜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握紧手中的笔:「你那边,是哪一年?」对面回复得倒是极快,字里行间带着调侃:「2017啊,榴莲阿姨,看来你上班的工作量有点大。」我腿一软,写出来的字也有些歪歪扭扭:「我这边……是2022年。」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我没说谎,许北迟也没有说谎,我们同住在白桃茶小区C栋301。不同的是……这是间隔了五年的两个时空。也就是说,2017年的许北迟,和2022年的我,其实用的是同一个冰箱。因此,才会出现气味相通的这种偏差。我急切将所有全盘告诉许北迟。如果可以的话,我只需要去查清楚他当年死去的真相,似乎就有机会挽救这一切。这甚至会是许北迟唯一一次活下来的机会。尽管如果不是这次意外的便利贴,我几乎并不认识这个叫许北迟的男孩。但很显然,对面并不相信。「……榴莲阿姨,你在试图想一种很新鲜的东西。」我急了,写出来的字迹都变得潦草:「不是许北迟,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2022年的人!」少年不紧不慢:「那,你是饿疯了?还是想当编剧魔怔了?」靠!死小鬼!气死我了!!!我拼命顺畅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脑海里飞快回想,有什么方法可以证明自己确实是2022年的人。但我高中,纯纯是个典型的书呆子,加之我上的是城江三中,许北迟是城江七中。要不是同桌的男神日记本,我压根……等等……日记本!', '')('第一个故事时空来信 (第3/5页)
对,那本日记上,许北迟的排名最开始是第六。但有一天早晨,同桌冲进班就满眼星星地告诉我。「南栀南栀,我要把许北迟升排名了!」我当时正在计算一道数学题,没抬头就只是顺着同桌问了一句:「为什么?」「你还没听说吗,之前咱学校附近不是一直有两个社会上的蛀虫专门堵拦咱学校的学生么。」我点点头,我也遇到过一次,但那次恰好赶上mama过来接我,所幸躲过一劫。「就在昨晚,许北迟一人挑俩,把他们都打趴了,还送进了警察局,救了咱们隔壁班的那个书呆子……「只是可怜了我们许男神,右胳膊和后背上硬生生挨了两刀,现在还躺医院呢。」同桌讲得时而眉飞色舞时而唉声叹气,就差见着许北迟本人当场跪下拜一拜。我好奇问一句:「那为什么不升到第一呢。」同桌刚想开口,就被数学课代表过来敲了敲脑袋。「顾央央,出去默写公式。」被鸡崽似的拎走前,同桌还委屈巴巴地望了我一眼。似乎在说:这第一我也不敢换呀。回忆结束。我看了眼手表,如果时间对得上的话。许北迟受伤……正是今天晚上!我连忙在便利贴上写下大致过程,为了增加真实性,甚至还特地强调了他受伤的两道地方。可过了很久。对面也没有回复。估计已经离开了。我无奈叹了口气,决定先去洗漱补个觉。3.许北迟再次回复我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这次不同以往,他字迹里带着明显的认真:「你那边……真的是2022年?」我嘴角挂起笑意:「洋葱小鬼,这下相信我了?」「嗯,医院躺这半个月,给我脑子也躺灵光了。」意思是这么稀奇的事情也能接受了么。我忍不住嗤笑一句,却很快反应过来。原来这边时空的一天,差不多是那边的一周。「躺灵光了好呀,那就好好学习。」对面回复的笔迹里,带着难得的乖顺:「好的榴莲阿姨,我现在就刷竞赛题去。」「竞赛题?数学竞赛吗?」「对,榴莲阿姨也参加过?」提到这我可得小小骄傲一番。「当然!我可是拿过数学竞赛金奖的女人。」对面缓缓回复,字迹里带着少年独有的自信与喜悦:「那榴莲阿姨,我们比一比吧,赢的人要无条件答应对方的一个请求,怎么样?」还赢的人。我刚想说自己都扔掉课本五年了,这不纯纯坑姨嘛,却在看到许北迟写过来题目的一瞬间愣住了。这道题,和2017年那届高三的数学竞赛压轴题……是近乎一致的题型!我的记忆不会出错,尽管时间过去了五年。那次竞赛,是我和爸爸做的最后一次约定。如果我拿了金奖,爸爸就向局里请假。抽出三天的时间,带我和mama一起去看海。所以我没日没夜地复习,将学校书吧里能找来的竞赛题都练了一遍。这道题,我也练过。是在一个普通的晚自习,桌肚里莫名其妙出现了一本报刊。报刊中有几页做了折', '')('第一个故事时空来信 (第4/5页)
叠的痕迹。其中有一处,就是这道题的位置。所以在考试当天,我看到压轴题和这道题近乎一致的解法时,我哭了。笑着哭的,边抹泪边写完了解题步骤。最后成功拿到了第一名。遗憾的是,那个和我做约定的人,却再也没能看到。在我参加考试的当天,爸爸捉拿一个犯罪凶手时,被捅了十几刀。刀刀致命。再也没能醒过来。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告诉他,他闺女做完了所有的题目,一定会拿第一。等等……我抹干眼角的湿意。如果按照那边现在的时间,数学竞赛还没开始。也就是说。爸爸也还在!还有活下来的机会!我几乎是抑制不住右手的颤抖,字迹变得歪曲杂乱:「许北迟,拜托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榴莲阿姨,你答案还没出来就已经要提要求了么?」他将完整步骤写下:「看来是我先了。」「拜托你,去一趟三中对面的锦绣小区,找一个叫宋正东的男人,告诉他9月18号那天,一定一定不要出摊。」对面愣了一瞬:「是锦绣城那里,那个经常穿绿衣外套的煎饼果子大叔吗?」我眼前一亮:「对!你认识他?」对面否定。「只是买过几次煎饼……记得技术很烂。」我看着对面给出的评价,忍不住湿了眼眶。爸爸身份是便衣警察,那段时间为了抓一个犯罪头目,和张叔一起加了很久的班。爸爸卖煎饼果子,张叔就在附近跑外卖。我每次放学过去时,爸爸都会递上一个给我,声音笑得爽朗。「快!闺女拿着,这个还热乎哩。」当时的我看着手上稀巴烂的饼皮,以及两片颤颤巍巍仿佛随时都能掉下来的生菜,撇着嘴:「爸!你怎么每次都把客人不要的给我!」爸爸「嗐」了一句:「你这孩子,那国家的粮食,可不能浪费了。」我认命地咬上一口。每当这时,一旁的张叔就会过来接上一句:「我说老宋,你看你这技术,亲闺女都嫌弃,我说啊,这煎饼摊就该让我来,那指不定咱俩,还能靠这个发了财!」「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些回忆一经勾起,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曾经我嫌弃不已的煎饼,现在却再也吃不到了。「我能……问一下原因吗?」我看着便利贴上浮现出来的回复,想了想,将真相告诉了他:「那天上午,他抓罪犯的时候,被捅了刀,当场身亡。」对面静默了很久。最后在便利贴上回复:「好。」4.我并不确定许北迟是否能阻止得了这件事情的发生。爸爸这个人性子极倔。尤其是在逮捕罪犯的关键时期。哪怕真的有人告诉他会因此身亡,估计他也会铁着头上。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焦虑不已。几个小时后。便利贴上出现许北迟的回复。「不行啊榴莲阿姨,这大叔根本不信我说的话,还一再强调我不准把他便衣警察的身份说出去,不然就……」「就什么?」对面涂涂改改,带着些羞于启', '')('第一个故事时空来信 (第5/5页)
齿的感觉。「没……没什么。」事情和我料想的一致,也就只好换一种方式了。「那拜托你帮我去一下三中,找一个叫宋南栀的女孩,告诉她,竞赛那天一定要阻止爸爸去出摊。」我虽然重视竞赛,但肯定会更在意爸爸的安危。对面静了很久,之后反问了我一个问题:「榴莲阿姨,我能知道,你和宋南栀……是什么关系吗?」我被许北迟问的问题蓦然一愣,却还是认真写下:「我就是宋南栀,未来……二十二岁的宋南栀。」过了很久,少年笔迹里,似乎带着一种莫名的坚定:「好,我一定会阻止的。」那边时间要比这边快很多。许北迟未回复的时间里,我时不时都要看向便利贴。生怕错过什么回复。余光中,无意看到发过来的那道题下。他给出的解题步骤。心脏处莫名被刺了一瞬。这个步骤,十七岁的我,也曾看过。就在桌肚的那本报刊里,那道被遮住的题目背面。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步骤。我呼吸一紧,所以那本报刊,其实是许北迟给我的?!可这怎么会?那时的我,单单听过许北迟的名字,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样子?照片?!对,如果许北迟也参加了那一届的数学竞赛,那么那个颁奖前三的照片中,一定也会有他!心跳莫名加快,我走路的步伐都变得有些虚浮。我打开相册,慌忙中的指尖有些发抖。按照时间顺序,在相册的中间找到了它。可能时间有些久远,照片又没有上膜。看起来有些泛黄。我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侧第二名的男孩子身上,心脏有一瞬间的暂停。照片上的男孩高高瘦瘦,只模糊有一个侧脸。镜头照过来的那瞬,他视线全然落在了我的方向。照片的下面,静静对应着少年的名字。城江七中——许北迟。5.我左侧第三名,是一个女孩子。短发,戴着个黑框眼镜,我认识,是我们年级教导主任的女儿。叫乔思思。当时班主任不止一次跟我提过。说:「南栀啊,你可得加把劲,你看思思,就差一道压轴题就超过你了。」那次竞赛中,最后的压轴题只有我一个人拿了满分。第二名的许北迟,也在那道压轴题上扣了两分。可我对比着冰箱便利贴上,近乎完美的解题步骤。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被扣分的实力。除非……我捏住相册的手一滞,看向照片里少年偏向我的侧脸。他是故意丢掉的这两分。目的……就是要我拿第一!心跳不自觉加快。可这是为什么?我皱起眉,拇指摩挲在少年校服的位置。许北迟。我们认识吗?像是在回应。下一秒。照片突然卡机一般,画面骤然一变。我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许北迟……从画面中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