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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脚下便一个踉跄,脚踝处被扭伤的阵痛让膝盖瞬间发软,我不受控地向前倒去。摔在树根上的疼痛比摔在水泥路上更加剧烈,我强撑着试图爬起来,却绝望地发现光源处的方向已经到了尽头。这里是一个低矮的小崖,虽然没到悬崖的程度,但人类的rou体坠下去恐怕也只是凶多吉少。慌不择路的猎物摔倒,对于身后的猎食者而言便是绝佳的机会。只是电光一闪间,我的背上便蓦然一疼,这畜生与禽类一样拥有粗糙皮肤的双爪握力惊人,有力地抠入我的背部,它娴熟的技巧让我想起电视上看过的鬣狗围猎羚羊,也是这么攀住羊的后背,随后把羚羊的脖子一口咬出窟窿。恐惧与疼痛让生理性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涌出,求生的本能激发了肾上腺素的爆发,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扭身从西装外套中挣脱,然后反手狠狠把外套蒙在那张已经张开的血盆大口上。我用力踹了一脚这只没想到猎物还能当场蜕皮的大老鼠,反作用力让我从半高的灌木丛中摔了出去。在掉下去的瞬间,我隐隐听见两只老鼠发出了气急败坏的尖啸。我就是摔死了,也不要便宜你们这俩畜生。我狼狈地顺着乱石交杂的陡坡滚了下来,被抓伤的背部流着血,石子每每碾过,嵌入皮rou的痛楚更是难以形容,我面色扭曲,连呼痛的闷哼都难以发出。不会……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吧……所幸坡度不大,这种催命的翻滚没有持续很久,当终于接触到平整的草皮时,我精疲力尽地闭上双眼,缓了许久,才终于有力气撑着身子爬起来。但入手的不是草皮毛绒的触感。“……?”我摊开手,不知从何处蹭来的粉金色液体挂在我的掌心,它们新鲜而又黏稠,与我流出的干涸血迹混在一起。刺眼的光晕在眼前摇曳,看来我是落到了本来要前往的光源处附近。我艰难地眨了眨眼,吞了一口唾液,颤颤巍巍地转开视线,灰绿色的草皮上落有不少这种粉金色的液体,有些甚至是飞溅状的,茂盛生长的小草微微弯着,残有拖动的痕迹。我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这股粉金液体的黏稠度有种异样的熟悉,就像是人类的鲜血。垫在我臀下的草皮突然蠕动起来,我惊叫一声,一条粗壮的枝条猛然破土而出,诡异地抽搐几下后在有月光洒落的地方伸展开来,像是满足了一般不再动静。这、这是……我愣愣地仰起头,总算看到了它的全貌。它并非我最开始误判的村落,也不是所谓的废墟……它,像是活着的生物。根根凸起的筋脉错综复杂,像章鱼的吸盘那样包裹住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气囊,这些袋装囊的膜瓣是透明的,如同通透的心脏房室,我能看到那些粗壮的脉络里流动着液体,透着隐隐的粉金色,在这盘踞之物的一呼一吸之间缓缓起伏。在这仿佛生命体的巨物前,我不由得屏住呼吸,又惊又俱地打量眼前的庞然大物。——它既像一颗被掏出腔体外的丑陋心脏,又像是孕育着胎儿的zigong。而我,正瘫坐在随着脉搏呼吸的胎盘之上。恶心,好恶心,太恶心了。我捂着嘴,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想从这个难以言喻的活物上方离开。然而这些透明的膜比我想象中要更加脆弱,我脚上踏着的是通勤用的黑色高跟鞋,纤细的鞋跟在我动身的那一刻,将那层包裹着液体的膜瓣戳破。随着rou膜的溃破,我的身体像是被这个破口吞噬,极快地坠入那团金色的液体之中。我甚至连悲鸣都呜咽在了喉咙里,便立刻被迸溅出来的粘稠液体吞没。这些金液的密度跟水不同,黏稠像是一滩', '')('一切的开端 (第3/3页)
让人无法起身的沼泽。我挣扎着挥动双臂想要游上去,但灌入喉咙里的液体让我无法呼吸,我呛得手脚发软,视线阵阵发黑,泪腺在这种情况下甚至挤不出什么眼泪。而在这母体胎盘之内,除了意外落入的我,还有他人。这团如同心脏一样诡异的腔体内,居然包裹着一个紧紧闭着双眼的青年,他似乎在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沉睡,犹如zigong里孕育的婴儿。我的坠入搅乱了满腔平静的羊水,爱丽丝误入的是光怪陆离的兔子洞,而我却倒霉催地掉进孕育不明生物的巢房。我窒息挣扎的动静之大,让那双原本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粉金色的稠液灌入鼻腔,我张开嘴呜咽一声,只吐出了微弱的气泡。蓝色的……眼珠……“活着的人类。”我睁不开眼,只能听到蓝眼的青年略带困惑的低语。随后一只有力的手破开沉重的水液,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朝前扯去。他的力气太大,我本身就快要因为缺氧脱力,顿时头晕目眩。而伴随着这阵混乱同时落下的还有一个吻。——或许也不能将其称之为吻,稀薄的氧气随着被撬开的唇缝钻入,让我重新得以呼吸。昏黑的视线总算清明些许,我艰难地睁开眼,对上那双蓝得发靛的瞳孔。“你要成为我的教导者吗?”生死关头,我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和回答他莫名其妙的问题。左胸腔内的心脏却因为他的话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震颤。心跳声。咚咚。同样有脉搏跳动的还有这整个脆弱的巢房,它与我的心跳声同步,透明的瓣膜支撑不住液体的翻涌,如同分娩一般纷纷破开。我顾不上其他,短促地尖叫一声,惨白着脸,紧紧抓住我眼前的青年。他像是感知到我的害怕,仍然攥着我手腕的右手用力将我拉入他的怀里,左手则是扣住我的后脑勺,将我牢牢地按在他的胸口。粉金的水液裹着我和他,一齐狼狈地冲到这团妖异的克苏鲁产物的根部。“咳咳……!”双脚总算踩到实地,我猛地松开原先攀住他肩膀的双手,用力地捂着胸口,满脸通红地咳出刚才呛进气管的液体。“你还好吗?”青年顺着我推开他的力道乖乖地后退了小半步。说起来,现在脱离险境,我总算有余力打量这个凭空出现在巢房里的青年。看起来很年轻……长得有点太帅了。他好像察觉到了我正在用余光观察他,他半蹲下来,跟瘫坐在地上咳嗽的我平视,“老师。”我正想摆摆手表示没事,随后立刻被他开口这句“老师”呛到。对上我被他的称呼震惊到的视线,他弯着眼睛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白森森的虎牙晃眼得不行。左胸口再次砰砰作响,不规律地跳动起来。湿透的衬衫紧贴着肌肤,有种异样的灼热感缓缓升起。我颤颤巍巍地指着他:“你……我……你叫我什么?”“老师。”他带着笑复述了一遍这个杀伤力巨大的称呼,抬手指向我的胸口,示意我低头去看。我的身体没有任何纹身,而现在左胸上方靠近锁骨的位置,却隐隐浮现出半圈荆棘的刻纹。这半圈残缺的荆棘中竖着三颗尖锐的芒星,像是只有半边的时刻钟。我突然回过神来,羞愤地抬手捂住刺青浮现的部位。“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老师了。”像是印证他的话,我抬眼瞪向他时,看到他敞开的领口处,也有一个同样的刺青。——契约,成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