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 他又不会仙法,能凭空变出银两来?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 说不定做玩具的那小童,花起钱来都比他潇洒大方。 燕大哥递上折子, 将正在修游园的宣平侯给拎了出来。 宣平侯是从老侯爷那儿继承的封号, 小侯爷平日里在封地不声不响, 没闹出过什么大动静,倒是没多少人注意到他。 可在封地里作天作地的土霸王,怎么会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燕大哥收到弟弟的来信后, 便派人去查了一番,一下就捉到了不少错处。 十年清知府, 百万雪花银。 更别说一个在封地作威作福当土霸王的侯爷了。 这样的肥羊都送到面前了,岂有不宰一刀的道理? 君臣在殿内商议许久, 最终定下了完整的计划。 赵旷只感觉身上的压力和担子瞬间轻了不少,他开怀道:“燕大学士可真解了朕的燃眉之急!” 他从前不懂,为何父皇会如此钟爱燕家兄弟, 如今坐上了皇位,才知有人能总能在关键时刻解燃眉之急, 是多让人松快高兴的事。 “这样一来,边关的军饷就不用愁了,只要今年无天灾意外,粮草也能解决一大半。” 明盛帝再看自己龙案上的那些奏折,都觉得舒心不少。 聊完正事。 明盛帝注意到折子里砍木之地在宁都,“燕掌教祖籍可是在宁都府?” 燕先竹也不抢弟弟功劳,笑着道:“正是,家弟承蒙皇上厚爱,特派遣太医回祖籍休养,如今还收了个小徒弟,这建议也是他给臣写信时送来的。” 燕先竹收到了弟弟许多来信,每一封都离不开夸夸自己小徒弟的快乐、还有藏在其中看似苦恼、实则炫耀的小心思。 他脑海里,几乎都要勾勒出一个鲜活的形象,真的很难不爱屋及乌。 赵旷听了也颇为有兴趣:“这事竟也与他相关?” 见赵旷感兴趣,燕先竹也挑拣着说了些。 比如顾璋习武后跑回来躲在燕老怀里“哭”,看起来可怜无比的小模样,让人心疼得紧。 “结果您猜怎么着?”燕先竹卖了个关子。 赵旷想了想:“是习武太累?” 燕先竹直笑道:“结果是他自己笑得开怀,所以身子才抖,最后忍不住笑,笑到躺在了地上,他把人都骗了。” 又比如打不过气恼时,直接跳上姜武身上,树袋熊一样把人紧紧抱住耍赖。 最后硬是让姜武这样给背回去上课。 燕先竹说起这些的时候,眼底也不自觉带上笑意:“还有一次,先梅本想和他讲讲薛将军,后来不知怎么聊到了他和薛小将军谁更厉害。” 燕先竹毕竟年纪大了,说到这里有些累停下来休息一下。 “那当然是见雷,见雷武艺高超,从小就打遍京城无敌手,过了十四岁,连许多成年武将都敌不过他。”赵旷几乎是毫不犹豫作出了选择。 但是话才说出口,他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些,又有些不确定问:“小石头怎么说?” 燕先竹受了弟弟信件满是“小石头”的影响,讲述这些趣事的时候,也不知不觉从顾璋变成了小石头。 这会儿也传染给了明盛帝赵旷。 燕先竹也没意识到不对劲,有些玩味地讲起来:“他说那可不一定。” “为何?难道他有什么妙计不成?”赵旷连忙追问,若小孩有法子致胜,用在练兵上,岂不是兵力大增? 刚刚听了燕先竹的讲述,得知顾璋先是为了家人能轻松些做出龙骨车,又为了去学堂方便些做出自行车,赵旷已然在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说不定真有什么奇思妙想的法子,或者想出了能一击制敌的武器呢? 不料燕先竹手在腰间比划了一下:“那时小石头大抵就这么高。” “那小子说,他那小胳膊腿,若是跳起来打薛将军一下,您说薛将军好意思还手吗?” 赵旷愣了一下,随即脑海中浮现武艺高强、冷脸严肃身板结实硬朗如刀剑的见雷小将军,突然被跑出来的小不点挥舞着拳头“哈!”地打了一拳。 “哈哈哈哈——”明盛帝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当真有趣!” “见雷恐怕还真不好意思还手。” 赵旷从小生活在规矩教条最多的宫廷之中,还从未见过如此鲜活有趣的事。 他甚至忍不住想,若自己日后的小孩也能这般聪慧机灵又讨喜就好了。 见时间也差不多了,燕先竹不想耽搁太多皇帝处理公务的时间,就提出了告退。 赵旷反而有些不舍。 他从小被教导要当个明君,当下内忧外患,政务繁杂,往往从早忙到晚,精神紧绷不敢有半分懈怠。 今日倒是难得舒心开怀。 他暗搓搓给燕先竹这个“天子近臣”递了个委婉地暗示,希望他日后收到来信不可一人独乐。 *** 永河村。 五月正是麦收时节。 人总是有超乎想象的坚强,尽管刚刚经历了征兵,但永河村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普通百姓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伤春悲秋。 若不将麦子抢收上来,出了意外,那一年的口粮都将受到影响。 在饿肚子和活命压力下,愁绪和悲伤都被驱散得七七八八。 顾璋也换了一身麻布衣,下到田里帮忙捡麦穗,就是那种收割后散落在地里的麦穗。 几乎都是小孩在地里捡,稍大些的孩童,已经拿起镰刀成了收割的主力军。 “小石头,你累了就歇歇。”王氏也在地里捡麦子,她有些不赞成,“你的手可是用来握笔写字的,怎么能来捡麦子呢?” 顾璋直起腰来,手里的篮子已经装了满满一筐,他理直气壮道:“奶,你不是说我是被菩萨保佑的吗?我来捡捡,说不定咱产量比往年都好。” 王氏连忙挎着篮子走过来捂住他的嘴:“可小声点!” 她有些警惕的看向周围,生怕这个名气传出去,又发生当年抢人祭河神的事。 顾璋被捂住嘴,只留下笑成月牙的眼睛露在外面。 自从回来之后,辛勤帮顾璋撒药的小呆瓜喵喵喵地唾弃道:“宿主你又忽悠人!” 分明是它配合宿主弄了一堆土、肥料、药剂,趁着五月小麦一天一个样的关键时期,给大伙洒了药。 怎么能把这个功劳给菩萨呢? 分明是它! 小呆瓜瘪瘪嘴,哼哼唧唧道:“咱们的积分也够买各种级别的生长液,直接趁着晚上把生长液洒下去,又简单,增产又多,你偏偏不选,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累死我了!” 顾璋想要村民能长久保持收成,自然不能用没法脱离系统的高级生长液。 他通过这两年在村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