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上,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想要阮钰快点离开。 阮钰也没有拧开那瓶水,他的时间非常宝贵,放在以前,他压根不可能在情人身上耗时间。 “我不该对你用那么重的语气,抱歉。”阮钰意识到,在结束和洛立轩有关的话题后,稽雁行的心情明显低落起来,连吃饭都心不在焉。 放在以前,他也不可能和情人道歉,但稽雁行不一样,他是他想要成为恋人的人,阮钰想,他愿意在稽雁行身上额外耗费精力和耐心。 “没事。”稽雁行话术不变,眼睛也没看阮钰,“你不用和我道歉。” 阮钰的眉头皱了起来,桃花眼蒙上了一层冰,他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走到稽雁行身前,但稽雁行仍旧不愿看他。 “稽雁行,你在闹脾气吗?”阮钰捏住稽雁行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稽雁行的眼中仿佛盛着水,一对视,阮钰的心软化了两分,须臾前的愤怒和不悦消失殆尽。 阮钰缓了缓脸色,手上的力道变小,他用称得上耐心的语气和稽雁行说:“如果我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你该告诉我。” “我……” “沉默解决不了问题。” 良久,稽雁行点了点头,说,好的。 “轰隆——”又是一道雷声,稽雁行受了一惊,转头看向窗外,竟然又下雨了。 阮钰快速瞥了眼窗外的雨,随即收回视线,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你在不开心什么?” 稽雁行抿抿唇,看起来不太想说,他觉得有些事说了也解决不了,还徒增不快,不如不说。 就在阮钰以为稽雁行不会说的时候,稽雁行眼中的纠结变成另一种情绪,他说:“你告诉我,如果我们在一起,就是正常的恋爱关系,没什么不能让洛总知道的。” 阮钰微微颔首,这话是他说的,没错。 “但你想过吗?”稽雁行抬眼,撞进阮钰深邃的黑眸里,“我们还没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可能分开,如果分开了,我难道还要专门告诉洛总,告诉他我们分开了?” 阮钰缓缓眯起眼,所以说,稽雁行在为这件事不开心? 这算什么事。 “洛立轩无权干涉我们的事。” “我们在一起或者分开,他都不会做什么。” “你可以放心。” 稽雁行怔了怔,然后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尽管某种程度上,他担心的和阮钰解释的,并非同一件事。 雨越来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趋势,风呜呜地吹着,像亡灵的泣涕,听得人惴惴不安。 “阮总,你要不要等雨小一点再走。”这种天气开车不安全。 “好,等雨小一点我再走。” 他们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谁也没再提洛立轩,仿佛冲突已经解决了。 半小时后,雨势不见减弱,北京的雨总是这样,要么不下,一下就下得酣畅淋漓,像是要把几个月的雨都下完。 天色渐晚,在客厅干聊天也不是办法,他们明天都要工作,该洗澡休息了。 可是……稽雁行看了眼客卧的方向,他搬进来没多久,还没收拾客卧,连床都没铺。 总不能让阮钰睡沙发吧? 现在摆在稽雁行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阮钰,你……要回去吗?” 阮钰眸色一暗,他该走了,但他不太想走,稽雁行的巢穴散发着温热的气息,雨夜又格外阴冷,阮钰迈不出离开的脚步。 “雨太大了,车不好开。” 稽雁行垂下眼睫,是啊,雨太大了,万一车打滑了或者坏在了半路,很麻烦的,他们也不是没在一起睡过,没什么的。 “方便让我留下来吗?”阮钰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想留下来,做点什么也好,什么都不做也罢,总之他想留下来,他想在稽雁行的巢穴借宿一晚,汲取温暖。 稽雁行沉默了许久,同意了,他还是心软,做不到在暴雨天赶人。 次日,阮钰又来接稽雁行吃晚饭,吃完饭还把他送回家,态度很好,稽雁行说什么他都不反驳,甚至带着哄的意味。 稽雁行却有点受宠若惊,他告诉阮钰,不用专门来接他,很浪费阮钰的时间,他觉得不好意思。 “我最近刚好不忙,只是顺便找你吃饭,不要有心理负担。”阮钰是这么说的。 往后的几天,阮钰都踩着点接稽雁行,带他吃昂贵的晚餐,再把他送回家,渐渐地,稽雁行开始习惯,走到路口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地寻找阮钰的车。 每次都能找到。 第七天,距离电影开机只剩一天,尚光飞给剧组放了假。 这天刚好是周日,一大早,稽雁行收到阮钰的消息,阮钰说要带他看样东西,稽雁行问是什么,阮钰说,保密。 等到了稽雁行才知道,阮钰要带他看的是送给他的房子,在郊区,很安静,但不偏远。 “花园里种了绣球,我记得你们喜欢拍它们。”稽雁行拍过好几次阮钰家的绣球花,没想到被阮钰看见了,“房子只是简装,你可以按照喜好来布置。” “车库里的跑车,也是送你的。” “工作累了,可以到这里休息放松。” 稽雁行颤了颤指尖,这份礼物过于隆重,尽管是合同约定的报酬,但他仍觉得受之有愧。 稽雁行跟在阮钰身后参观房子,走上楼梯时,阮钰问他:“电影明天开机吗?” “对,明天开机。” “嗯,我和尚广飞说了——” 稽雁行屏住呼吸,脚步也停住了,只听阮钰继续道:“如果后续需要资金或者资源,可以找我。” “尚光飞七八年没拍电影了,对现在的市场未必了解。” “你觉得怎么样?” 稽雁行抿出笑容,说:“我觉得特别好,谢谢阮总。” “不要喊我阮总,喊我阮钰。” “好,谢谢你,阮钰。” “那你觉得,”阮钰转过身,站在比稽雁行高两级的台阶上,“和我在一起,怎么样?” 稽雁行这次没有马上回答,他本想拒绝这栋房子,也想过要拒绝阮钰,但现在看来,他好像都无法拒绝了。 在阮钰等待的眼神中,稽雁行垂眸,应了声,好。 阮钰嘴边荡起笑,眼中也染上笑意,他是真的开心,他转身,下了一层台阶,抬手揽住稽雁行的腰,把恋人往自己怀里拉。 他低下头,鼻尖挨住稽雁行的鼻翼,蹭了两下,稽雁行顿了顿,终究没有推开阮钰。 “从今天起,我们是恋人了。”阮钰啄吻稽雁行的唇,心底发出满足的喟叹,这种满足,超乎任何物质上的满足,阮钰头一次体会到,大脑愉悦到飘然。 片刻后,稽雁行轻轻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