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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长林的侄子,是吗?”安欣带着谦卑的微笑,面对着男人感叹夸赞连连谦逊的鞠躬。“我记得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呐,干瘦干瘦的,像个小皮猴一样。”“我记得黄叔,我小时候不大点的时候还和您学下棋,每次下不过就大哭耍赖,最后还是您一根棒棒糖才能哄好。”黄严君很喜欢安欣,大半时间都握着他的手进行攀谈。赵立冬有些惊喜,没想到这位太子爷不仅仅是太子,还是个皇太子。他上前把手轻轻搭在安欣的肩膀,客套又热情的套近乎。可安欣没有理会,他的目光越过人群,最终落到我身上。“响,你来。”我受宠若惊的走进人群,微微躬身去握这位大人物干瘦却有力量的手。“这是我们市局刑侦支队的刑警队长,他叫李响。响,”安欣回头看我,眼睛的闪着奇异的光芒。“这位是黄严君黄部长,响,你要记住了。”“…好。”看着安欣的目光,我确信这个男人将会助我们一臂之力,这场战争,我们的胜算又多了几分。安欣与黄部长又被人们围住,我暗自退下在男人喝酒时帮他把醒酒的茶杯填满。溢出的茶香混合着陈皮的酸涩味道,我愣愣的看着茶叶里混杂的陈皮,不由得又想起那个男人。他在干嘛?听传闻,现在陈书婷应该在和他闹离婚吧。他也一定恨极了我,肯定也在想办法要我的命。我看着浮沉错落的茶叶,手指一转将烟头摁灭在掌心,尖锐的灼烧痛楚从手中扩散,覆灭了心口片刻苦楚。就当是为你惩罚我吧,至少在此刻,我也是痛的。自从那次酒局之后,安欣成为了赵立冬手里的香饽饽,隔三差五就会约着喝茶打高尔夫。我握着安欣递给我的录音笔,仍然记得他的嘱咐。“响,我们还要等一个人,只要那个人一到,我们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没有了赵立冬的裹挟sao扰,高启强也着力洗白不再犯案。队里很少再接到性质恶劣的案子,大多是些小案。大家都乐得轻松,每天在办公室插科打诨。只是隔壁的禁毒科却截然不同,纷纷忙的头不安枕脚不离地。京海市出现了一种新型毒品,叫做麻古。它的定义很奇特,虽然没有被列入毒品行列但本身效果却与毒品无异,身后人钻了这个空子,一度将京海搅得不得安宁。杨健在上面讲哑了嗓子,让我们配合禁毒支队好好抓一抓有关于这种事的案子。只是线人还没有放出消息,我借出大半的警员出去,办公室里骤然冷清下来。无事可做的我开着车四处闲逛,终点总是那处豪宅。我把车停在宅子对面高大的绿植后,透过枝叶缝隙看着那扇精致的大门开开合合。唐家兄弟和高启盛常常出入,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瘦长高大的男人。他穿的朴素陈旧,与奢华的周边极为突兀。我看着他打开那扇大门,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就像是习惯似的,我每日坐在车里看着高挂的太阳落入地平线,又在太阳升起准时到达。我看到宅子里的保姆出门后再没有回来过,看到唐家兄弟拽着暴怒的高启盛走出大门。我眼睁睁看着花园里生出各种杂草,将红色蔷薇的养分吸食殆尽。像变态似的第四天,我终于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醉醺醺的把瘦高的男人推进泳池,然后急不可耐的下去攀住男人的肩膀,放荡又妩媚的呻吟声从男人口中传出。他似乎卸下了廉耻,已经不怕再有人再发现自己的秘密。他用力的呻吟卖弄风sao,似乎在认领我的话,在自证那些污言秽语都是正确的。一阵激战,瘦高男人卷着浴袍进屋,半晌又穿着陈旧的衣服离开宅子。趴在池子里休憩的男人摸索着周边的台子,在摸到酒瓶后又开始灌醉着自己。男人扔下酒瓶沉下水平面,放任自己被池水吞没,我不安的凝视那处荡着水漾的泳池,迟迟没有等到男人从水里探出头。“妈的。”我慌乱的跑下车,颤抖着翻墙冲进院子。男人赤裸的身体已经浸入湛蓝清澈的池水中,像是一个被封印在蓝色晶石里的完美标本。我猛扎进泳池,把男人捞出放置在草坪,男人的小肚子因为进了太多池水而微微隆起,我慌乱的按压男人的腹部,一边捏住他的鼻子做人工呼吸。“高启强!你醒醒,你他妈不能睡!”“高启强,我错了', '')('第十六章 (第3/3页)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睡,我求求你……”我哭喊着拍打男人苍白的脸,仿佛看到巧钰姐死去的脸。李响,你总是来晚,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无能?为什么你会一次次错过拯救他们的机会,又为什么你会一次次弄巧成拙?那只手你总是晚一步抓住,你想保护的每一个人却谁都没有被保护好。李响,你迟到了无数次,你的脚步在无数命运的转折处懦弱停下,无数次你扑向那些个逐渐失去生机的身体,却又一次次眼看着他们腐坏枯败。无数质问的声音在脑海回荡,我麻木而机械的重复着施救措施,大脑早已无法再去识别面前躺着的人是何面貌。他也许是高启强,也可能是那日废旧工厂里姿态安详的师父,更是被发现时面容早已腐败不堪的巧钰姐。“你们都要离开我,你们为什么都要离开我!高启强,你他妈给我醒醒!”我终于失了力气,跪在男人的身边将头埋进男人的胸脯痛苦咆哮。我捶打着男人的身体,在上边留下一个个殷红的击痕。再一次按压击打后,男人浑圆的肚子猛然撑大,扼在喉咙中的痛呼犹如悦耳天籁般让我喜悦。我欣喜若狂的继续按压施救,直到男人吐出一大口池水,胸口的起伏逐渐恢复正常。男人吐出一大口水后剧烈的咳嗽,漂亮的眼睛睁出一条缝隙,曾经水光潋滟的黑色眼珠转动,在看到我的一瞬混沌无光。“李响,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婊子。”男人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低沉温润的声音此刻听着却如此沧桑。“你不是,是我、是我错了,高启强,我错了,我他妈嘴贱,高启强,你别想不开……”我紧紧搂住男人的头放声痛哭,此刻所有的悲伤都在这一刻都释放出来。我哭的涕泪横流,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去才这么说的,可是……你的话太恶毒了…我、我忘不掉…你是不是一直都这么想我的…我…我害怕…我只要醒着就一直想着你说的那些话……我他妈忘不掉……”高启强捂着眼睛打着哭嗝骂我,一直骂到没了气力瘫靠在我肩膀。我小心翼翼的捧起男人的脸,弯下身子贴住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嘴。男人嫌恶的把我的脸推开,强撑着在我怀里坐起。“这回你不嫌我脏了?”“我错了,你根本就不脏。是我嘴贱,是我的错…我太偏激了…我不应该说那些话刺激你……可是……我不想让你再参与进来,不值得的……”男人冷冷看着我,半晌伸出圆顿小巧的手给了我一耳光。“李响,这一巴掌,你认不认?”我甘之如饴的牵起他的手贴在颊边,用尽方法想让男人展开笑颜。高启强拽了拽我的外套,终于施舍似的弯起嘴角。“冷。”我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将脱掉外套披到男人身上,想扶起男人却被他一把推倒。他抓着我的外套光脚踩在石砖上,看向我的眼睛带着冰冷与麻木。“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你。等我原谅你的时候,我会主动找你的。”男人的声音很轻,我像是得到天大的恩惠踉跄着站起后退,生怕他会说些反悔的话。“李响。”我猛然回头,对上男人通红的眼睛,他想说些什么却又咬紧自己的嘴唇,随后头也不回的进屋关上门。在离开前,我将院子里花园的杂草清理干净,红色蔷薇含苞待放,在那几朵开得正盛的嫣红花朵下,还有几颗暗红骨朵攒劲生长。我用手指轻轻捻下一朵花瓣,如获至宝般放进衬衫胸前的口袋。那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也是我如今离你最近的地方。几滴泪珠落在花朵上,恍若清晨的露珠嵌在花蕊间,我阖上眼用手捂住心脏,用心感受花朵上若有若无的温热。我们不会就这么与彼此结束,我有预感,我们还会再有纠葛,因为我不会放开你,也不会让我们就这么痛苦下去。对你的愧疚,我要用我的一辈子来弥补。我单膝跪地抚摸那枝开的最艳丽的蔷薇,在花朵上方留下轻柔一吻。车子终于从奢华的别墅区驶出,伴着如烈火般的夕阳行驶过地平线,我在夜晚将花瓣握在手心,伴着皎然月光安然入眠。巧钰姐,我总算没有再遗憾一次。那只想要及时握住的手,我抓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