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接电话了。 要是搁在好几年前,江腾达肯定得一溜小跑,呼嗤带喘地赶紧接电话。 这会儿么,江腾达就摆起了谱儿。 “哟,腾胜啊,好久没听说过你的消息了,是有啥事儿啊?” 有事快说事,没事他就挂了回家了。 虽然说有好几层锁,那也不保险啊! 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 “啥?什么瓶子,没有的事儿,没有没有!” “嗨,就是我在我爹坟上拾了个破瓶子,上头还有裂纹呢,谁知道是不是解放前的?值不了三块两块的,是谁这么多嘴,咋还让你知道了呢?” 就说他们村上有人长嘴吧,不就一个瓶子,怎么还去跟骁国那边的人说了! 肯定是嫌不够乱,存心给他搅混水的! “真不值钱!没骗你,腾胜兄弟啊!你可别听风就是雨!可别回来!” “不是说你们那边的生意忙着呢?可千万别回来啊!” “老坟啥时候修都能行,不急不急……草多了我连带着替你拔了就行!” 撂了电话江腾达就开骂了! 谁呀这么缺德带冒险的! 他不就是比别人运气好点,捡了个瓶子么? 说是古董,说是值钱,可还没说能值多少呢! 这远在国外十万八千里的,都闻了风,眼巴巴地跑回来跟风! 修老坟? 我呸! 早不修晚不修偏偏现在修! 当谁傻子呢? 江腾达骂骂咧咧了一路,半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他们村子当初唯一的辰侨,又又又要回来探亲啦! 现如今没有一个傻子,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干啥来的。 当年老太太还活着的时候,还能说是回来看看兄弟姐妹啥的。 如今老太太都死了,江腾胜最亲的就是堂兄弟江腾达,江腾达还是个浑不吝,有啥可看的? 修老坟? 老坟当初老太太回来的时候就修整过一次,这才过去十一年,有啥可再修的? 咦,修老坟? 江腾胜虽然想到了好主意,可惜鞭长莫及,人在骁国,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但是村里别的人已经受到启发了。 好多人就都变成了孝子孝孙了。 当然了,有的人也想修老坟,还真就修了。 就算是江村长也不能阻止人家修老坟啊! 这么一修,还真的在老坟里发现了一点东西,比如说什么贝壳啦,什么海螺啦。 这东西看着肯定不能跟瓶子比,但看着也挺稀罕的。 只是一时之间,找不着什么鉴定的门路。 后头不知道怎么地也想到了江易了。 江易能不知道这玩意儿么? 这就是他知道这几家要修老坟了,连夜撒在土里的。 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地表示,他也看不出来。而沁城又没有能认识这个的,要想知道确切是啥,值不值钱,还得去京城的古生物研究所。 这几家人琢磨了一番,还真打算去趟京城。 本来把东西交给一个人,托他去就完了。 但这不是谁也不信谁么? 那就只能一家出一个人了,至于说这三四个都去京城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那也不打紧,趁着这个机会去逛逛京城也好嘛! 这四个人还真给他们摸去了古生物研究所。 一番周折,东西也给鉴定了。 说是六千年前的老东西,属于国宝,都给被动上交国家了! 当然了,上交国家也是有钱发的,一家子发了两百块回来了。 好歹是把这一路的食宿路费给报销了还有十块八块的剩余。 等他们回来一说,原本也蠢蠢欲动的人家也就熄了心思。 折腾一番才两百块,那还是算了吧。 也有人分析了。 说村里其他人家,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么? 都是八辈子的贫农,能给你坟里埋个宝贝?做梦呢吧? 就是那几家挖出来的贝壳海螺,还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呢! 当然了,人家江腾达家的老祖,那确实是有钱人来的。 听说江腾达的爷爷,早年那可是跟着商队跑商的,还娶了两房太太呢! 到了江腾达他爸这一辈,兄弟几个有做官的,有外迁的,有做买卖的…… 要是这么算的话,江家这一房,还有几个没有后人的老坟还没动呢! 村里人正传着小话呢,远在骁国的江腾胜回来了。 江腾胜为啥回来呢? 明面上的理由,是修老坟,还有带着江家老两口的骨灰回来,落叶归根。 实际上江腾胜就是听说了自家老坟里没准有好东西,正好他分到的餐厅,也倒闭转让出去了。 家族餐厅在那边都几十年了,为啥就倒了呢? 江腾胜就觉得是他的运气太差了。 他妈一死,那些老员工都无情无义,没两年就各奔各路去了。 尤其是有几个大厨,都找了各种借口,有说要退休的,有说要回辰国的。 结果没几个月,就听说这些人都自己开饭店去了。 餐厅的饭菜口味不一样了,老食客们也越来越少了。 气得他索性把辰餐改成了辰餐和西餐相结合的那种,又花了一笔钱把餐厅给装修得更加西洋风。 可明明看着各方面都比以前好了,生意却是越来越不怎么样。 苦苦支撑了几年,到如今已经是个拖累,不转出去不行了。 而他在股市上的投资也赚的少,赔的多。 他要再不弄像十年前那样弄一大笔钱,没准他就要破产了! 他可不想去刷盘子,洗厕所,扫大街啊! 因此一听说老家有发财的机会,他立马就买了票回来了。 为了表示亲近,江腾胜就住在了堂兄家里。 现在江腾达对江腾胜,那是完全的表面兄弟情。 一点也不稀罕他住在自家好吗? 不过看在江腾胜拍出来的两百块钱份上,他也就勉强答应,让江腾达住在老院里,他去了儿子家。 他还害怕江腾达打宝贝瓶子的主意呢!肯定得他到哪儿,宝贝到哪儿啊! 江腾胜倒是准备充分,满满两个大行李箱,在沁城的时候还买了不少熟食和方便食品,就算是住在了堂兄家里,那也是吃饱喝足,夜里铺开了新被新褥子,做着美梦睡下。 忽然越睡越冷。 冷得他实在受不了,伸手就去摸被子,摸来摸去没摸找,只好睁开了眼睛。 忽然他一个激灵,吓醒了。 他被子呢? 床上压根没被子。 穿着背心短裤的他刷地坐起来。 第一反应就去摸电灯绳。 可明明就在左手边上不远的电灯绳也没摸着。 后颈上冷风轻轻地吹过。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