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越要,岑迦南还就越不给了,故意将书举得更高。 谈宝璐真急了,她干脆不管不顾地直接扑到岑迦南身上去,抓着他的袖口,浑身铆足了劲儿伸长指尖。岑迦南身形明显一震,高举着的手松懈下来。于是谈宝璐有机可乘,硬是将话本抢了过去。 这么一争一抢,一吵一闹,谈宝璐折腾出了一身薄汗,饱满精致的脸颊亦是红彤彤的,垂着几缕从耳后飘过来的发丝,衬得那张不过巴掌大的小脸可怜可爱。 她抱着话本从岑迦南身上滚下来,气呼呼地说:“书上的摄政王才没有殿下这么过分呢!” 岑迦南还怔愣着,膝盖上还残留着她方才胡闹的体温和重量,像蝴蝶忽的飞过了沙漠,即便那纤薄的羽翅再轻盈,也会在沙流里落下挥之不去的痕迹。 他垂下眸,轻一弹衣摆,拂去了被谈宝璐弄出来的褶皱,又变成了方才的清雅方正。“这话本写得不好。”他淡声评价道。 “怎么不好了?”谈宝璐反唇相讥:“这可是书轩里卖得最好的。” 岑迦南说:“这本书前言不搭后语。” “哪儿有!明明很好看的。”谈宝璐说。 岑迦南说:“书里前一句说,这位摄政王如何天潢贵胄,权势滔天,下一句又说,他连自己的婚事都不能自主,必须另娶他人,将心上人逼死他乡。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这算什么权倾天下?” 谈宝璐被问住了,“读的时候,真没觉得不对呀……” 她干脆将书丢开,道:“殿下未免也太强人所难,说书人哪会知道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是如何娶亲的?反正,我读这话本挺有意思。” “你觉得哪儿有意思?看人家如何洞房有意思?”岑迦南说。 “我,我……”谈宝璐面红耳赤,羞得直捂脸。 “这部分也是错的,”岑迦南说:“这说书的多半也是只见过猪跑,没见过猪肉,连如何洞房都写得错误连篇。” 谈宝璐气呼呼地说:“就,就殿下吃过猪肉!” “本王其实也没吃过,”岑迦南一本正经道:“不过本王毕竟是男子,这册子明显是个女子所写。” 谈宝璐将信将疑:“这都能看出来!我才不信呢……” 她似是又听见岑迦南说了一句,“究竟怎么回事,日后你就知道了。”但她一直低着头,也不知究竟听错了没有。 逼仄的车厢内只有她和岑迦南两人却拥挤地很,每次那车辙压过地面的凹凸时,她的身体都会被小幅度地颠簸起来,然后腿侧与岑迦南相撞。虽然隔了层层衣物,但这种肉贴肉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尤其他还在与她谈起娶亲……洞房…… 谈宝璐忍着颠簸和羞涩,眼巴巴地盼着岑迦南快走,说:“殿下,你还不回自己的马车上么?我这儿车小。” 但挤她的人,却毫无觉悟,继续霸着她的座位,还半合上眼养起神来,“不想本王在这儿?不想本王在这儿你一路上偷看本王做什么?” 谈宝璐脸瞬地一涨,“我,我才没有!” “没有?”岑迦南两臂抱在胸前,闭着眼睛,悠悠道:“本王后脑勺上多长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看见你偷看了本王一路。” “怎么可能!”谈宝璐才不相信,岑迦南当她还是三岁的孩子?竟说这种瞎话糊弄她。谁的脑袋后面会长眼睛呢! 可是,她有些出神地盯着岑迦南紧闭双眼的面颊。 岑迦南镇守边疆那些年,打得蛮族单是听到岑迦南这三个字都能瑟瑟发抖。他们就给岑迦南编排了不少瞎话,说他是天降战神,有不死之身,脑袋上有八只眼睛,东南西北各一双,所以能看到东南西北四方来箭,永生不死。不过,最后岑迦南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战死了,这些谣言不攻自破。 所以,像岑迦南这种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人,五感的确要比旁人敏锐许多,若有人一直在身后盯着他,多半能感觉得到,就好似后脑勺多长了一双眼睛。 “怎么?现在没话说了?”岑迦南合着眼,淡色的嘴唇勾出了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 谈宝璐说:“才没人脑袋后面长眼睛呢!” “哦?”岑迦南眯开了一只眼,淡笑道:“看来是真看了。” 谈宝璐恍然大悟自己不小心钻进了岑迦南的圈套,气道:“殿下!” 这时车身猛地一抖,她的身体颠得飘了起来,就要往车顶上撞。岑迦南手臂从背后抱住了她的侧腰,将她往下一压,便拖进了自己的怀里抱着。 她没撞上车顶,倒是被岑迦南硬邦邦地胸膛撞得够呛,鼻腔和嘴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猛地严严捂住,一大股熟悉的檀木沉香来势汹汹地灌了进来,直冲得她头晕脑胀。 赶车的马夫在车外解释:“前面是山路,谈姑娘坐稳了。” 谈宝璐被捂得出神半晌,恍惚听见岑迦南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说话。不然他们会以为你出事了进来检查。” 她方才回过神来,说:“我,我没事,继续走吧。” “是!”马夫应了一声,高唱了一声“喏!”那马儿继续飞奔起来。 谈宝璐被岑迦南紧紧抱在怀里上下颠簸,她一身软肉,不停撞上岑迦南硬邦邦的胸膛,不一会儿就眼冒金星,受不住。她喘了口气,想抬手推开他,岑迦南却突然将她揽得更紧了,他的手臂锁着她的腰后,下巴搁在她的肩头,热腾腾地呼吸吹拂在她的脖颈和耳廓上,哑声道:“别动。” “殿下……”她抬起眼来,看见岑迦南的侧脸,他的发鬓里不知何时已经满是汗水,左眼的眼皮骤然一抽动,后牙紧紧咬在一起,令那道凌厉的下颌线都要颤抖起来。 谈宝璐意识到了什么,“殿下是又头痛了么?” 岑迦南没回答她,但她能感觉到他抱她用力得连手臂和胸膛都在颤抖。这就是又发病了,他不愿待在自己的马车里,却过来找她,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呢? 她有些于心不忍,努力昂起头来,在岑迦南怀里摩挲着。 岑迦南误以为她这反应是怕了他想跑,便紧咬着后牙,用了点狠劲儿,手掌钳上她的两枚腰窝,将她抱得死死的,让她骨头都快痛了起来。 “殿下,”谈宝璐只得出声解释:“让我给你揉揉吧。” 岑迦南从唯一的那一丝清明里听明白了谈宝璐的意思,他稍稍松开了手,谈宝璐便鱼儿似的从他怀里坐直起来。她双手捧住了岑迦南的手掌,两根都拇指同时用力,揉捏岑迦南的虎口。 她捏得很用心,捏过了岑迦南的左手,再换右手,不一会儿就捏得气喘吁吁。 谈宝璐捏了一会儿他的双手,又在岑迦南身侧跪坐起来。她盯着岑迦南的侧脸,心道,上天还是公平的,它给了岑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