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的玩意儿。 克里斯翻着留声机下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黑胶碟片放进留声机,他一边把针移到碟片上,一边说:“我忘了,克里斯是别人帮我起的。” 一点点杂音从留声机的喇叭里淌出来,接着是舒缓的钢琴声,与海浪声交缠。 “神父吗?” 克里斯摇头:“是谁我也忘了,只是记得有人帮我起了这个名字。” 如果换成别人,那这次信任测试的结果铁定是不合格;但这是克里斯,所以测试合格了。 金发的狐狸躺上双人沙发,翘着腿一边喝啤酒,一边欣赏不知道哪位钢琴家的演奏;乔森则抽了份最近的《联邦日报》站在窗边读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克里斯又问:“对了,去小岛要多久?” “二十天。” “什么?” “二十天。”乔森说,“小岛在北原附近,我们从联邦的最南端过去,二十天已经很快了。” “……我可能会死掉吧。”克里斯低声说着,像自言自语,也像钢琴家留在唱片中的自白。 总是会忐忑“他们会不会太给了”,但又会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就是给啊草”。 #点击查询作者精神状态 第23章狐狸与蟒#13*长腿23老啊姨23 长途航行是极其无聊的。 前两天还没出西南时,天气一直平和,克里斯尚且有精神每天在船上到处闲逛,不是去瞭望台看风景,就是去甲板上晒太阳,要么就在客船上的小酒馆里喝得烂醉。但两天后客船进入了无人海域,天气便开始发疯,时而晴空万里,时而暴风骤雨。克里斯没有任何意外的晕船了,在房间里吐得昏天暗地,足足睡了三天才终于有所适应。再往后船上实在找不出什么好玩的,克里斯开始到处找陌生人玩,从跟小孩玩扑克,到听老太太聊上个世纪的故事。 他最喜欢的是个腿脚不便坐着轮椅,戴圆圆老花镜的黑眼睛奶奶。 奶奶是跟自己小二十岁的妹妹的一起出海的,克里斯很讨这对七十岁和五十岁的姐妹花喜欢,后面十天几乎每天都跟她们混在一起。他会帮忙推姐姐去甲板上吹吹风,还会帮她去自助餐厅打劫好吃的。姐姐总喜欢边打毛线边跟克里斯说自己年轻时候是少男杀手,克里斯听着听着会走神,然后注意力全被她熟练的针织功夫吸引走。 “小狐狸,要不要我教你织围巾呀……”老太太缩了缩下巴,透过已经滑到鼻尖上的老花镜看向他,“很好玩的。” “我不是小狐狸,我说好多遍了,老太婆你记性可真差,我叫克里斯!” 老太太的妹妹端了热腾腾的牛奶来:“姐姐是说你长得像小狐狸,漂亮,鬼精灵。” 克里斯没拒绝,仿佛真是找到了打发时间的好活动,他开始每天跟着老太太学织围巾,一边织一边聊过去。刚起步当然不顺利,克里斯浪费了老太太一整坨毛线,才终于给他的围巾起好了头。 而这期间,乔森每天不是在船上的图书室借地理册看,就是在餐厅、酒馆与人闲聊。 他们变成了恰巧分在一间宿舍但互相不认识的室友,在航行的前半段按克里斯说的,单双日分别睡床或沙发;但在某个该乔森睡床的深夜,克里斯烂醉而归并直接往床上躺下后,单双日的事情就此作废,之后再没被提起过。 客船抵达小岛时,是晚上七点。 克里斯帮忙推着轮椅,和老太太姐妹花一起平安下船。小岛不像西南诸岛那样,冬季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岛上冬日的冷风嗖嗖刮着,克里斯冷得直缩脖子。 “小狐狸,来,来。”到了要分别时,老太太朝克里斯招招手,仿佛在逗可爱的小狗。 克里斯弯下腰:“什么啊。” “你男朋友身材不错,很有眼光哦。”老太太说完,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什么跟什么啊,老太婆你少胡说八道……”克里斯顿了顿,道,“同事,同事而已,一起出差而已啊。” 老太太笑得脸皱巴巴的,然后慢悠悠从手边的帆布袋里拿出一条黑色的围巾:“送你的,小狐狸。” “喔!喔!原来是给我打的啊,”克里斯开心极了,连忙戴上,“好暖和!那我打的送给……”“我才不要呢,打得那么差,”老太太嫌弃道,“你自己戴吧。” 他们说话的空隙,老太太的妹妹已经叫来了车。大概人老去后就会明白并接受“再见”是种无伤大雅的谎言,而克里斯刚好又不在乎以后;他们谁也没说临别的话,没有“再见”也没有“保重”。为期二十天的朋友坐上汽车离开了,克里斯用收到的围巾裹住了半张脸,缩着背跑到不远处的乔森身边,掏出他塞在塑料袋的作品——一条写满他进步过程的砖红色围巾。 “便宜你了,”克里斯说着,像要吊死对方那样,抓着围巾两端甩上乔森的脖子,“本来想自己戴的。” 乔森瞄了眼围巾,似乎并不在意它的质量:“我想了,我们应该抢劫。” 刚才还像个顽皮小鬼的克里斯,在一瞬间静了下来。 他勾住围巾挡脸的部分,往下压了压,露出他的嘴唇。他再点了根烟,缓缓吐出第一口后,淡淡问:“抢劫谁?” “这个我还在考虑。” “美术馆怎么样?或者赌场,赌场不错吧?” “赌场肯定不行,小岛好像没有美术馆。……”群.⑦①﹑零.⑤%8﹒8⑤⑨零看﹕后续 二人说着,迎着小岛的冷风,往城市中心的方向走去。 翌日晚上。 克里斯裹着新买的皮毛大衣,在喝咖啡。 他加了足够多的奶和糖,又暖又甜,爽得他眯起眼;但爽不过两秒,坏牙就会猛烈抗议,痛得他龇牙咧嘴。牙痛也无法阻止克里斯继续喝,他就在这两种感受中来来回回,直到他喝完了,身上够暖了,嘴里只剩下痛。 “他妈的,人为什么要长牙……”克里斯不由自主地捂住脸颊,另只手摸出装止疼片的纸袋。 航行二十天,他已经尽量节约着吃了,可纸袋里还是只剩最后一片。他犹豫片刻,把最后那颗倒进嘴里生咽下去。 走在前面的乔森突然停下脚,克里斯险些撞到他:“嗯?” 在他们面前,是栋四层高的民居。这种房子是近几年才开始兴起的,比联排房好上那么一点,但又没真的好到哪里去。楼房入口处立着布告牌,两侧挂着小油灯,也算是这栋楼的守夜灯了。 “……到了,”乔森一边对照临时买的小岛地图,一边看入口上写着的单元号,“应该是这儿。” 克里斯凑在布告栏前,看了看上面张贴的各色宣传单,“……真的有人会看这上面贴的东西吗?” “你不是正在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