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啊?” 李危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他们吵嚷着说要去卡拉OK唱歌,李危给她父亲发了几条短信,说那现在就走吧,一群人贴着她说一堆好话,她几乎被挤得无话可说。 “阿止。” 恍惚间,她已从人群中挣脱,手伸向我。 我以为她要扶我起来,顺势伸出手,她拍了一下我的手掌心,转过身语气中似是理所当然地说:“待会儿给我们买酒的时候,顺便买包烟。” 我凝望着她被簇拥而去的背影,就好像自己从未存在过那里。 回头,那金刚忿怒,多面多手,身后有火焰圆光,我怕那火追上我,于是逃至李危的身旁,她不看我,不念得我,显得我过去十几年的岁月都不复存在。 她不是我梦中的友人,我早就知道,一旦与现实接轨,下场如何我早该知道。 李危,你不过是,我抓在手里的一根蜘蛛丝,我只见过你,于是我将你视为唯一的救命稻草。可我目之所及唯有苍白天地与你,你让我如何回头去看那火光蔓延的地狱。 事到如今我还能放手吗? 谁也别想抢走我的蛛丝。 我抱着烟酒来,打开KTV包厢的门,音响震耳欲聋,我下意识捂上耳朵,烟盒掉了一地,被不认识的家伙捡起来,他撕开包装抽出一支烟塞进李危手里,她自然地结过,有的是人想给她点火。 我闷闷不乐地把酒放在茶几上,蹲下身捡地上的烟盒。 分明以前都是我给她点火的,邀什么功。 不过李危还是宠爱我,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要我喝酒,我喝不惯,吐了一地,她觉得我无趣,便拿话筒走了开去。 下次,一定会学会喝酒,可酒入喉的瞬间太苦了,只有咽下去那一瞬暖了喉咙才能体会到一点喝酒的乐趣,我着实无法完全享受。 他们总是会喝得烂醉,然后吐得到处都是,有人喝大了还会当众和刚认识的家伙做爱,李危嘲笑他们,说他们是禽兽吗,人也不顾,地也不顾,天更是不顾,就这么交合起来。男友时而想同她做些什么,她总是推开他的脸,给他一个不容放肆的眼神。 有时候我觉得我和她的男朋友好像也没什么不同,都是她的狗罢了。区别于她并不会与我做那所谓的禽兽之事。 不知过了多久,清净了。 我收拾着桌上李危的东西,她新买的限量名牌包,我有点不敢碰,只能小心翼翼地扒开口将她的东西一个一个放进去。 突然听到有人踩扁了烟盒,窸窸窣窣地发出声响,我回头,紧缩双目,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起地上的空酒瓶,朝那个扒李危内裤的家伙身上砸去,却撞上他的手臂,酒瓶碎成两半跌落在地又碎得彻底。 我看着他手臂上的青筋,一时陷入恐慌之中。 “你真是这有钱娘们的狗啊。”他粗糙的手拍上李危醉酒的脸庞,我感觉全身血液都在往大脑里流。 于是我不自量力地和他打了一架。 但没想到还有另一个人,在扭打之中把我踹翻在地,一人锢紧了我的双手,一人按着我的头迫使我跪在满是酒瓶碎片的地板上。 碎片渗进了我的一条小腿,锥心刺骨的疼。 我喊了啊,我喊李危,你不醒啊,你不看我,不念我,你只沉沉地睡,像世间一切都与你无关。 “你长得倒是水灵,怪不得那娘们那么喜欢你。”他捏着我的脸又用那暴力的打量将我浑身摸透。 李危,你说我贱吧,可我没有办法了。 “你要是动了她,她那有钱爹会把你弄死的。”我即便如此说他们依然不会放过她,所以我的眼神动了勾引之心。 那人挑眉,于是将我撕扯,将我强奸,我喊过无数次你的名字,你都没有醒来。 他们说我是婊子,说哪怕是被强奸腰也迎合着晃,可我习惯了,就像我习惯跟在李危的身后,没有理由,因为我的世界只有这些。 但我宁愿你不要醒来了。 为什么总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对上我的眼睛,救我,看我,却仍不念我? 长久沉默。 我不敢抬头看她的脸,我怕会重蹈覆辙,我好不容易让她褪去了嫌弃,对我以欣赏的目光打量身体,一朝回到往日,我无法接受。 我像狗一样爬到她身侧,给她挂在一脚的内裤拉上大腿,在拉到裙摆处便收了手。 我是,她的狗。所以,我只能拉到这里,再多就越矩了。 她为我披上了外套,我捡起自己内裤穿上,却突然一阵泪意涌上眼眶。 李危,你说点什么! 李危,你不要沉默。 我究竟是肮脏还是可怜,你给个准信儿,我今后该以何种姿态编排于你面前? 我该做一个被这场强奸弄应激的敏感者,还是一个能对你展现无尽可怜的卑微家伙。 还是说,哪个都不行?因为我是你口中那人也不顾,地也不顾,天更是不顾,就在你面前交合起来的禽兽? 我恨透了她的沉默不语。 从那以后我回避与她的见面,并且入学了另一所初中。 我本意是想再回归到仅仅是看着她的日常之中,因为那样我能够对她有所遐想,但她似乎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自己的愧疚。 愧疚? 啊,原来人不需要死也可以以“你亏欠我”的姿态活在他人心中。 我为何如此享受这份愧疚。 因为她会看我,念我,就好像格外在意我似的。 我被那么多人绑架了一生,竟然有人能在意我。 我不见她,她越发觉得亏欠,我躲在暗处享受她时常因陷入自责而突然失神的表情。 原来我得这么活才行。 可惜好景不长,我的主人,不,应该说我名义上的父亲,他开车来,先是同我说对不起。我不明白,他同我娓娓道来,我知道了,他要我死。 虽然说了一大堆什么福利院要被查必须赶紧逃跑,而最好的方式就是把我的脏器先挖空汲取完最后的利益价值,然后将我抛尸大海。 他说他会救我,我才不要。 “阿止!”李危唤我。 我转过头,将她的愧疚尽收眼底。 就让我,一辈子,活在你对我亏欠的记忆中吧。 “救命!”我大声呼喊的那一刻,究竟有几分真的想让她救我,有几分是为了增添在她记忆中的色彩,总之,我觉得那是一次我最精彩的演出。 他真的怕了我会被救走,于是拖拽着我进车,李危想伸手抓住我,但是她周围的人却对她说,“诶呀别人家事你管什么啦”“估计是因为逃课吧”。 所有人都在配合我的演出。 你那无力而苦涩的脸,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就看着我吧,看着我永远地消失,然后让我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