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骨头。 “学姐希望我活着吗?”他说。 “我为什么会不希望你活着?”她反问。 乜生只是被拥在她怀中,语气淡淡,“没有人是希望我出生的。” 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给他更添了一抹平静的悲伤。 他一如她所期望的,变成一个只会微笑的人偶。 空气宁静,他忽然扯着嘴角强颜欢笑,“没关系...哈哈。”假笑了两下又垂下了嘴角,他可怜地看向一言不发的李危,期待着她说什么。 但只是静默,静默。 “学姐...哪怕,骗我一下呢...”他的眼泪没能好好地待在眼眶里,“骗我说。‘我希望你活着’,‘我希望你出生’,哪怕骗我一下...” 但是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好像在观赏他的可悲一样。 有时候乜生觉得李危残忍并不在她把自己视作人偶,而是沉默,这长久的沉默,他宁可李危打他骂他,也不愿面对这沉默。 “我骗不了你,”她终于打破了这片沉默,“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如果你自己不想活,我希望你长命百岁都没用。” 自己的? 乜生从没觉得这条命是自己的。 他只是对李危微笑,因为他知道李危在何种家庭出生,受着怎样的宠爱,天生的美丽,天生的人缘,天生的爱,她从来都是顺风顺水,要什么有什么,她没有办法想象有人的命生来就不属于自己。 李危被这个微笑看得发怵,总觉得乜生想跟自己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选择了微笑。 她很害怕这种感觉,有种他真的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准备。 “那我问你,”她想让那可怕的微笑消失,“你希望自己活着吗?” 他没有变,依旧是微笑,也许是想用同样的沉默来让李危感受自己的恐惧,李危抓着他的肩膀死死地盯着他。 他笑着流泪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他终于没办法保持微笑地哭出了声,“本来我只是看着你就足够了...他们说我输了大冒险,要我去跟你告白...你为什么要答应我...那本该是一个错误的意外!我们不该有交汇,我本应该一直看着你...直到哪天死在某处。” 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爆发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地破碎了。 “是我不该被你发现的,是我不该奢望做你身边的一条狗,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就该在那天用酒瓶砸破我的头,用碎片把我的皮肤割开,我的身体很瘦弱,根本不需要分尸就能装进行李箱,没有人会觉得我的死很奇怪,我早就该死了! “你也应该在厕所把我掐死,而不是让我活到现在。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医院,把我全身上下的伤口看得一清二楚,你说你要照顾我,又说我们做一次这个关系就结束了...我们本就没有关系,是你一次一次地靠近我让我以为我们有关系。 “但是李危,你总是残忍地告诉我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我无法理解你的快乐,你无法理解我的痛苦,如果不是那个意外我们就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 他越说情绪越激动,甚至因为太过激烈的情绪使他难以喘息。 乜生觉得这些话一旦说出,他就再也不可能和李危保持原本的平衡了,不,原本哪里有什么平衡,不过是他单方面的自作多情和李危无心的玩笑。 可是他也无法忍受李危的沉默了。 李危身边的每一个人,她做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让他的心脏无比疼痛,与其再这样被她捉弄,与其被她观赏着可悲,不如—— 他看向窗户外,蓝天白云,天色正好。 乜生恍惚地站起来,朝那窗户飞奔而去。 “乜生——!”李危的心脏从未如此跳动得像要从身体里破壳而出,她从后一把抱紧了乜生欲冲向窗户的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床下。 他挣扎着哭泣,而李危却失了神地紧紧禁锢着他的身体。 “我好恨你,李危,”他一边揣着她的腿一边哭着说,“我本该就是恨你的,但我觉得没有你我就没办法活下去了,所以我觉得我爱你,但经常地,我觉得我还是更恨你一点。” 阿生,我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阿生,陶瓷娃娃碎掉了,里面为何一片血肉模糊。 阿生,你为什么恨我? 二十*长腿20老啊姨20 “放开我...”乜生感觉头晕乎乎的,身体也使不上劲,但还是用仅存的力气去挣扎,试图从李危的禁锢中逃脱出来,“结束了...都结束了,昨天你根本没有强奸我,是我先吻的你,是我说要你操我...你不需要对我的身体有任何负责,都是因为我太柔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李危双目紧缩,她惊愕地看着乜生,他根本就都记得,还在装傻。 “你说什么...怎么会有那种事,你烧糊涂了吧。”她用双腿死死按紧了他一直试图踹开他的腿,禁锢着他的双手又勒得更紧了一些。 乜生见李危也在装傻,身上的禁锢越来越紧,他变得难以呼吸,只能艰难地咬字:“好...那就...那就是你强奸了我,我把照片删了...哪里都删了!你放开我...” 她亲手把陶瓷娃娃捏碎了。 李危好害怕。 为什么明明说喜欢她,又突然说恨她。 你为什么恨我? 她明明已经做得很好了,她告诉所有人他是她的小男朋友,让所有人都羡慕他,拒绝了所有对她有好感的人,和他做爱,让他远离那些室友,照顾他的生活起居,给他检查身体治疗身体付医药费——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恨我? 为什么所有嘴上说着爱她的人都不顺她心意,要摧毁她抛弃她甚至想让她折辱。 你们为什么这么恨我? 李危拽着他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乜生拼命地想逃走,但被她单手就锢在怀里,一直拖到客厅,她四周环顾,发现有一根自拍杆。突然被松开了束缚,乜生一个踉跄摔在地上,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爬起来要跑,却被杆状的硬物狠狠地打了小腿,他直接疼得又摔在了地上。 “好疼...!”乜生感觉小腿骨头又裂开了,他看向地上的影子,那根杆状的硬物被李危拿在手上逐步逼近。 他翻过身来,李危拿着自拍杆朝他另一条腿挥去,乜生突然跪在地上,自拍杆狠狠打在了他的背上,新的疼痛与旧的疼痛同时刺入了他的感官,似乎全身的伤口都在叫嚣着,但他只能跪在那里。 “我错了...我错了...”他把脑袋抵在地板上不停地求饶,“不要打断我的腿...我不会自杀...我会活着、我会好好吃饭...我会爱你,我会做你的陶瓷娃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