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划算,但白铭君愿意相信,母亲的所有行动都是因为“爱”。 她跋涉几十公里,倒了3趟车来送鸡蛋,到市区时过马路,被一个酒驾的司机的撞倒,再没醒来。 她倒在地上,用半边身体护着小筐,护着攒了几个月的鸡蛋。或许她以为自己还能醒来,那样的话,白铭君就不用抱憾终身。 从那天,他开始吃斋念佛,再没碰过一口荤腥,无关养生,无关信仰,只是在赎罪。 他当了一辈子的好孩子,最后却害死了母亲,这到底是孝顺,还是叛逆?聪明如他也永远想不出答案。 刀子,永远是不落在自己身上就不痛。 许映月的墓在海城,她的灵魂一分为二,另一半留在那片原始而贫穷的土地上。长﹑腿佬﹒阿姨<整理﹔ 土地上有块木牌,写着“God's daughter once lived”,后来有很多人过去打卡,把这儿当成了一个圣地。 上帝的女儿是否活过,答案未知,但黎氏玉缎的女儿绝对是个好孩子。她用一生和命运抗争,拒绝耳濡目染的残暴和歧视,亲手消灭了那名为“压迫”的基因。 凝望深渊的人,深渊也在凝望他。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也会成为恶龙。 瘦弱的小姑娘为自己撑起一片天,那方小小土地,名为自由,是她心中最后的净土。 冷漠者的温柔,叛逆者的顺意,深沉到不可言说的爱,抬头才能看到的光明……他们都有各自的信仰,借此爬出泥潭,走上专属自己的光荣之路。 这世界上有几十亿人,就有几十亿中不同的人生……尊重其中每一位的选择,是我们唯一能做的正义之事。 强大和弱小并不是对立面,黑与白也没有那么分明,没人能因为自己的正确去否定别人的正确,也没人能因为自己的错误就认为别人也是错的。 这世界诸多烦扰,不必细说,人山人海,千姿百态,我站在那里,不管看到什么,都抵不过你回眸时那一眼,来得惊心动魄。 夜里有一场热闹的篝火晚会,每个人在台上表演才艺,展示自我。 白铭君潇洒挥笔,写下两句诗――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江照临和许熠星相视一笑,一齐为他鼓掌。白铭君勾了勾嘴角。他们在成长路上经过多少风雨,没人能懂,那是一个惨痛的秘密,是这座宏伟殿堂牺牲的无数亡魂的哭喊。 没人因怨恨而成长,没人因恶意而进步……世上唯一能让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东西叫“爱”。今天他们脚下踩的、头上顶的、手中握住的、眼前看见的,都和那些深深浅浅,斑驳不一的爱意相关。 放烟火时,所有人一起举杯,十几桌子人同时喊“加油”。 主桌上十个人,许熠星、江照临、白铭君、白蔡、白有兰、白有竹……岁月改变了他们的模样,但这两个小村子,村里那座老旧的小院,小院里那座老水井,永远不会改变。 清平村和清安村是一个起点,也是一个终点,离开或归来,都是为了得到幸福。有人依旧坚守故乡,有人为了目标搏击长空,有人远走他乡,也有人再不回来,但只有经历过就不会忘记,那一段永远熠熠生辉的热血岁月。 青春年少亦或天生骄纵,当初叛逆的理由已经不重要,现在他们都过得很幸福。酒杯碰撞,一饮而尽,嘴里辣,咽下苦,唯有回口一点甜…… “来!”许熠星站起来,举起酒杯高喊:“今晚大家不醉不归,喝多少算我的。” 远处灯火通明,照亮半山的几座孤坟,老院子门口挂着新的红灯笼 ,他俩亲手给换的。 再任性的孩子,也有一盏等他回家的灯,回家的路或许很泥泞,很艰险,但只要心中有爱,就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许熠星、江照临、许映月、白铭君、白五福、华中秋、黎氏玉缎、莫燕子、李明、三婶子、四婶子、村长、老板娘、老板、白有兰、白蔡、白有竹、白妹喜、江小小、苏曼丽、许海流、白山尽、乔乔、校长……这些名字汇集在一起,才有这段真实又荒诞的故事。 小人物亦有波涛汹涌的人生,他们都曾经活过、爱过、感受过、抗争过。 当你迷茫时,记得环顾四周,哪个方向让你感到温暖,那就是你的心之所向,哪个地方让你心驰神往,就该连夜出发。 别怕风雪,银装素裹是难得一见的美景;别怕南辕北辙,路上有空可以多看些书;别怕分别,爱能够跨越物理与灵性的局限,让殊途者乘月同归。 人在过什么样的生活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这必须是自己选择的结果。不是亲手造就的人生,苦难和成功都全无意义,甚至可以把二者画上等号,因为都是一片虚无。 我希望每个人都能过上想过的人生,哪怕过不上,也要为曾经的勇敢付出代价。或许,让我们改变的不是事成之后那片刻的、如烟花崩裂蹦一般的短暂快感,而是在或苦熬或享受的漫长岁月里,从没放弃对生活的希望,也没有放弃过自己。 如果你的生活并非自己所选,那祝福你有天可以按下红蓝键,如果是,那就让我们一起享受这秘而不宣、独而不卑的小小幸福。 故事告一段落,而人生,还在继续……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第231章-个人番外(1)黎氏玉缎*长,腿231老啊姨231整理 记忆中的故乡总是潮湿的,闷闷的,躺在二楼的小床上闻着窗外传来的馥郁浓烈花果香,夏天好像能延绵四季而不绝。 妈妈在河里,划着小船叫卖自家树上长出的释迦果跟红毛丹。打开窗往下看,十几艘小舟慢慢悠悠朝着不同方向划,岁月在刻停顿,那时她的名字叫——黎氏玉缎。 她有一位时而严肃时而和蔼的警察父亲,严肃是对其他人,和蔼只留给自己。 她是父母唯一的孩子,还是多年求神拜佛得来的宝贝,得到了许多人羡慕的宠爱与自由。 那时的她爱文学,不用为衣食住行担忧,只管把心束之高阁,夜以继日对文学孜孜以求。 她随父母信佛,习惯吃素和念经,也读了不少书,满身书卷气和清冷感。 念书时所有人都说,“玉缎将来一定是个好的妈妈呢”,只有她笑着摇摇头,自己志不在此,不必强求。 她习惯在左手上戴上一串绿檀,离得近就能闻到悠悠木香,清丽脱俗。 “妈妈,以后我一辈子都陪着你和爸爸好不好?”有时她会试探。 妈妈每次都摸摸她的短发,宠溺地说:“只怕你到时候不愿意呢。” “才不会,我最大的愿望就是陪着你们呢。”她不依不饶,把脸在妈妈肩上蹭啊蹭。